如果说女人是一种难以捉摸的生物,那么松以卿就是其中的翘楚。
自从开始调查松以卿,檀礼珩就不由自主地模仿着她,将自己带入她所面临的情境之下,然后想象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然而每一次,檀礼珩都没有猜到正确的答案。
第一次是在松家,她被松以泠关进了精神病院。
原本以为凭她的性格,应该是想尽一切办法反抗或逃脱,然而松以卿却只是极力地用自己的意志抵挡着催眠,尽可能地保证自己的安全。
从那之后,檀礼珩才知道,原来松以卿的意志竟然可以这么坚强。
第二次是他将松以卿绑架的时候。
身在绑匪的家中却能将那里当做自己家一般,吃饭、休息、打游戏,似乎她并不是被人绑架,而是换了间房子开始一场新的度假。
甚至在他的车里,还能利用了他一时的心软,暴露了他们藏身的位置,从而让自己获救。
她的冷静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想。
第三次,是在奈良。
当他抬起手想要将子弹打入檀礼琛的胸膛时,松以卿扑过去的动作让他惊慌地将枪口抬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潜意识里,他并不想让她受伤。
尽管杀了她是重创檀礼琛的最好办法。
而最后一次,是当她得知了檀礼琛的过去的那一晚。
檀礼珩不知道他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天晚上的檀礼琛将整个首都血洗了一遍,付出了高昂的经费和几乎他全部的人手,只为了将他圈禁在小小的西城。
他本以为在知道了檀礼琛的过去后,松以卿会恐惧地远离他,却没想到她竟然越陷越深。
既然无法将他漂白,索性将自己也染黑了。
檀礼珩就这样看着她一天一天,和檀礼琛越来越相似,越来越靠近,而他只能像一个偷窥的变态一样探查她的一举一动。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楚骄接近他绝对有目的,甚至他并不相信松以泠真的接近了檀礼琛。
只是他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无论目的如何,只要她能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就心满意足。
檀礼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样卑微。
他或许是爱上她了,可檀礼珩不敢确认。
他不是没有爱过人。他的前妻,和他在一起整整七年,可最后还是被他在新婚之夜送给了赵家。
想到这,檀礼珩正想伸出去的手蓦地停住了。
他看着依然在专注地看新闻的松以卿,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种没来由的恐慌。
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会怎么看他?
檀礼珩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然后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被他的动作惊扰,松以卿不悦地回头看向他。
檀礼珩这才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他勾着唇摇了摇头,然后向前走了两步。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把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脑袋离得松以卿很近,只要他稍稍偏头,就可以吻上她的唇。
然而松以卿却像毫无知觉一般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合上电脑的盖子。
“吃什么?”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日料。”檀礼珩盯着她的发顶眯了眯眼睛,“离这不远,今天下午刚到了一批海胆。”
听到海胆两个字,松以卿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躲过檀礼珩的手臂站起身,“你先出去,我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