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关上,辰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那支箭离他的心脏只差了一分,他重伤怕回帝丘兄长会担心,也怕她会担心,他特意等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回来。
可今日永宁的一番话,比那支箭更让他疼。
他握紧了那支桃木簪,这是他亲手打的簪子,却没能看她簪过一次。
永宁出来,看到景武帝时笑了笑,“臣妾好了。”
景武帝有些心疼的抚上她的脸颊,“你看起来很难过。”
她摇了摇头,“没见过人受伤,有些吓到了。”
景武帝把她拥入怀中,永宁眼中微润,她在撒谎。
“明日宫中要摆庆功宴,阿辰伤势可有大碍?”
“王爷的伤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应当是可以的。”
怀中的人微微颤抖,他察觉到,用自己宽大的衣袍为她挡住。
“好了,回宫吧。”
宫中诸事繁多,景武帝回了太和殿,永宁独自踏上回关雎宫的路。
紫衣宫装女子迎面走来,后面跟了许多宫女太监,她略一抬眸,看到了孤身一人的永宁。
她笑着向前微微福身:“嫔妾月氏见过宁妃娘娘。”
永宁回过神,微微颔首,“起来吧。”
她眉眼深邃,看向人时仿佛带了钩子,若有若无的魅惑,她笑道:“娘娘这是从哪里回来了,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永宁无心与她周旋,挥了挥手,“无事,刚与陛下一同从宫外回来。本宫有些累了,先回宫了。”
月氏闪开身子让她过,微微福身送行。
她盯着永宁孤寂的背影,微微一笑。
目光如一头野心勃勃的狼,蓄势待发的盯着前面的白兔。
她盯着永宁的背影,直至消失,转身走向太和殿。
李溸见月氏来,微微抬手拦住。
“月贵人,陛下如今正在批阅奏章,您此时贸然进去,怕是不妥。烦请贵人稍等片刻,老奴前去禀报一声。”
月氏微微颔首,“那就烦请公公了,嫔妾恰有漠北的事相问。”
别国都称北部大漠为北漠,唯有北部人自称漠北王朝。
得了允许,月氏进入太和殿,绕过屏风看到了上座的俊美帝王。
“何事?”
上座帝王不咸不淡的发问,丝毫没有面对永宁时的温柔耐心。
她娇娇媚媚的盯着帝王,带着无限柔情。
“漠北使臣方一踏入北漠边境就被人暗杀抛尸于荒漠,嫔妾想问陛下,可与西凉有关?”
景武帝盯着手中的奏折,半分眼神都不分给下方的美人,冷冷道:“即是在北漠边境亡故,又与孤王何干。”
月氏轻笑一声,娇娇柔柔,她额间额饰叮当轻响,她柔若无骨的手攀上帝王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吐幽兰:“可是嫔妾听说……使臣被剜去了双眼,难道不是因为那日使臣多看了一眼宁妃娘娘吗?”
“啊!”
她眼前一晃,人已经被拽到了景武帝怀里,手腕被人狠狠攥住,有些生疼。
她忍住痛意,坐在帝王腿上,笑着用指尖挑起帝王的下巴,魅惑道:“陛下难道忘了……昨日如何销魂?”
下一刻,她的脖子被人狠狠掐住,呼吸瞬间被制住,满脸通红,她看到了帝王冰冷的眼神,冷意从背后爬上额头。
“他是死得其所,你若敢对宁妃动心思,孤王可以保证,你会比那使臣死的更难看。”
月氏被他推到地上,呼吸一畅,她痛苦的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等缓过来,她笑着看向冷漠的帝王,道:“可宁妃娘娘与辰王殿下的事,嫔妾在北漠都有耳闻呢。”
帝王面不改色,攥紧奏折的手却暴露了他那并不平静的心。
她又攀上帝王的肩膀,手指轻轻搭上景武帝的唇,“陛下的唇,可真冷啊。”
她缓缓凑近,景武帝微微偏开头,“孤王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出去。”
月氏的唇落空,改为用手轻轻为他整理发髻,“可是宁妃娘娘,也一样不听话呢。”
帝王转头盯着她,眼中杀意翻腾,皱着眉头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滚。”
月氏知道再这么闹下去回出事,恭恭敬敬的福了个身:“那臣妾先告退了。”
她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景武帝,风情无限,笑着退下。
离开殿门一段路后,闻了闻自己手腕处的香味,可惜的叹了口气,“自制力还当真不是一般人。”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腕的余香,将手帕随意扔在宫墙一角。
李泽兰一直躲在角落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她擦手腕的动作时,他微微眯起眼。
等人走后,他将那方帕子捡起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紧皱眉头,意识到不对,立马往太和殿跑去。
李溸以为他是来请平安脉的,也没拦,李泽兰刚进去就看见景武帝脸上有异样的红,看人的眼神也有些涣散。
他蹲在他身边为他把脉,纤长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胳膊,青筋暴起,他忍得难受。
“泽兰,我这是怎么了……”
李泽兰听他吵吵的烦,皱着眉头:“嘘,先别吵吵,北漠的东西我没见过,我看看怎么回事。”
他抬手摸了摸景武帝的额头和脸颊,有些把不准。
“是迷情一类的东西,以香味惑人,我第一次见,解药短期间内调不出来。”
他起身,帝王慌乱的抓住他的手腕,“告诉孤王,应当怎么做才能缓解这噬心吞骨的难受。”
他眼神迷茫,像极了等着大人答案的孩子。
“我去找人叫宁妃娘娘。”
李泽兰走出几步,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身发现帝王已经倒在了地上,手却伸向自己,很明显是想抓住他却没抓到。
“不许去……”
他蹲在地上看着少年难受的模样,“我做不到短时间内制出解药,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找个女人,你可以挑一个,我帮你把她叫过来。第二,你硬扛,不过这种迷情的药你要是硬扛的话,后果未知。”
少年帝王没有犹豫,“告诉孤王,如何硬扛。”
李泽兰冷哼一声,“李溸公公,陛下要沐浴,烦请打些冷水来。”
他拿出银针正要准备为他封穴,突然想到了那个额间神印忽隐忽现的白衣少年。
他收起银针,看着少年帝王通红的脸,笑眯眯的道:“其实还有第三个办法。”
景武帝迷茫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