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郎九五至尊,您要是亲手绣帕子送我,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怎么会嫌弃。”
黑暗中少年轻笑一声,下一刻,永宁就觉得自己的脸颊又被他捏住,温热的唇与自己紧贴。
“卿卿,你的唇好冷。”
“唔……”永宁被他吻的呼吸不过来,微微推了推。
他松手,闻到了永宁唇上被自己染上的酒气。
他似乎很开心,微微禁锢住永宁的脖子,再次凑近,“乖,再亲一下。”
一吻毕,他搂着永宁安安静静的入睡。
他今日喝酒是因为午睡时做了一个梦。
梦中永宁得知了东离皇后过世的消息,她哭闹着要回东离,甚至不惜跪下去求辰王带她离开。
他说着不在意她与辰王的过往,心里却始终无法放下。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留在景武帝心里的一根刺,如今拔去了,可那根刺的痕迹始终无法抹去。
阿辰在梦中笑着与她携手离开,偌大的宫殿,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孤寂的坐在权力之巅,无人可伴。
景武帝今夜睡的不大安稳,永宁能听到他在梦中呢喃着什么不要离开我。
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她此刻可以感觉到,景武帝很没安全感。
她握紧了他的手,试图安抚。
“卿卿!”
他自梦中惊醒,额头都是汗。
永宁起身拿了帕子为他轻轻拭去,“云郎梦魇了,冬日里都出了这么多的汗。”
景武帝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梦中场景过于恐怖,他紧紧拥住她。
“我不会失去你的,对吧。”
“当然不会,永宁会一直陪着云郎的。”
李溸叩门,到了该早朝的时辰了。
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不舍的起身离开。
永宁白日里一直呆在贵妃宫中陪她,还见到了王慈笙,王慈笙有了郡主的身份,衣着首饰确实要比从前精致的多。
她见了永宁,俏生生的小脸红彤彤的,总是看着永宁笑。
末了二人离开时,她突然拉起永宁的手,在她手心写字。
“娘娘长的真好看。”
王慈笙笑容真挚明媚,永宁心里一暖,摸了摸她的脸蛋,“谢谢笙儿妹妹夸赞。”
王慈笙福了福身,离开皇宫。
夜晚永宁等了许久,躺在床上无聊的拿着话本子看,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半夜时她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烦躁的挥了挥手。
“卿卿,手帕我绣好了。”
听这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睁开眼。
景武帝眉眼带笑的望着她,手中是一方帕子。
只是上面绣了歪歪扭扭的……鸭子?
她拿过帕子,“云郎,这可是鸳鸯?”
景武帝乖巧的点头,满怀期待的盯着她,像是个等待夸赞的孩子。
永宁尴尬的笑了笑,“挺好,挺好。”
看出她的勉强,他摸了摸鼻子,“绣的不好看。”
永宁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挺有辨识度的。”
他轻笑,搂着她满意的入睡。
似乎一切趋于稳定,永宁常往贵妃和东宫跑,也给太子绣了一个小的祥云平安符。
太子拿着平安符抱在怀里开心的眯起眼,“我也有宁娘娘绣的平安符咯!”
稚嫩孩童如此开心,永宁也忍不住跟着笑。
冬日里永宁怕冷,景武帝刚下朝时她还没起,他朝服都未来得及换,看她安静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唤:“卿卿,你阿兄来信了。”
“阿兄?”
永宁悠悠转醒,景武帝将信打开给她。
兄长的信只有寥寥两句:“东离安好,子卿勿念。望吾妹平安,保重。”
她仔细翻了翻信封,发现真的只有这一张,也只有这几句,字迹也比上次的潦草了许多。就好像……
好像是心情烦乱之时匆忙写的。
一种不安油然升起,她下意识的抓住景武帝的衣袖,“云郎,东离是不是出事了?”
景武帝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了这么慌张?”
永宁将信纸给他看:“兄长自来稳重,为何此次的字迹如此潦草。”
看到上面并未提永乐皇后,景武帝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许是东宫事多,抽空写的,所以字迹才会潦草吧。”
永宁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去年生辰那晚梦见的母亲,她小心翼翼的问:“那……我母后呢?”
“应当也是平安的吧,并未听过东离有人薨逝。”
他说的平静,就连语气都如此平缓,永宁安定下来后,他有些心虚。
永乐皇后薨逝了,圣宁帝给他写了一封密信,让他将此时不要告诉永宁。
她的母亲,在她生辰那日自焚。
若她得知,该有多伤心。
东离哀鼓响起,诸国皆知。
景武帝下令西凉任何人不得向宁妃透露半分,否则就诛九族。
如此强压,他也时时刻刻都在害怕。
梦中永宁得知永乐皇后薨逝的消息,她跪下求辰王,求辰王带她离开。
他们走了,偌大的宫殿又只剩了他一人,他不想再过那种被思念折磨的日子了。
“今日晚上宫宴,穿的厚些,以免着了风寒。”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轻轻摩挲。
二人独处时他总命人多添两三个炭盆,永宁觉得适宜的温度,他热的难受。
只二人时他可以对永宁多有关照,宫宴人太多,若因永宁一人令后宫诸人不适,她会引起众怒。
永宁轻点了点头,想起自己梦中此时正在调养身子,她畏寒怕冷,亦是难以有孕,纠结再三,道:“云郎,我畏寒怕冷,可不可以让太医院李大人为我把一把脉,调养身体?”
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无非是在担忧她难以有孕的事。
永宁从前昏倒时李泽兰就已经告诉了景武帝,说她难以有孕,也问过要不要为她调养身子,景武帝拒绝了。
他见过贵妃生子的九死一生,他不想让永宁陷入危险。
“西凉炭火充足,你若冷,库中还有狐皮大氅,我改日让人送来。”
他不轻不重的挑开话题,这不是永宁想要的回答,她直接道:“云郎,我体寒,若是难以有孕怎么办……”
景武帝无奈的叹了口气,眼中柔情无限,“生子过于危险,你若喜欢孩子,我可以让延思记在你名下,何苦非要调养身子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