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澍站在顾业嘉办公室门口自觉心虚,他不敢妄自推门就进,他犹豫了一会还会选择敲了敲门,直到里传来一声“进”才推门进去了。
顾业嘉像往常一样热情随意,他把腿翘在桌子上:“怎么学会敲门了?”
“嘿嘿……”
“您找我了?”
“没事,刚才想让你帮我去车里拿个东西,我找其他人了,你刚干嘛了?办公室也没有人。”
“我啊,我去卫生间了。”郑澍撒谎道。
顾业嘉本想拆穿他,告诉他自己去卫生间时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后来一想算了,这有什么意义呢?顾业嘉摆了摆手“没事先回去吧,我睡会,昨晚没有休息好。”
“好,那我先出去了啊。”
郑澍退出门外长舒一口气,他暗自庆幸,顾业嘉没有发现自己和吴悠南聊天。要是发现了不一定怎么想呢。哎——
郑澍回到办公室怎么想也不对劲儿,他的脑子又开动马力运动起来,所有脑细胞都沸腾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顾业嘉这到底演的是哪出戏?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正在郑澍苦恼万分的时候,有关部门推开了顾业嘉的门。
“顾业嘉——”
顾业嘉似乎早有准备,他从容地把脚从桌子上抽下来,又从衣架上拿出西装披在身上。
“走吧”顾业嘉站在办公室门口回望了一眼说。
顾业嘉前边走着,有关部门的人后边跟着。顾业嘉的气势一点也没有丢,他仍旧高昂着头,像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勇士。
走廊里站满了人,像极了古代人们围观罪犯游街的场景。这个古装电视才出现的画面竟然在当今上演了,真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围观的人群心理复杂,有的人笑了,有的人哭了,有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该用哪种心情表达自己的情绪。
郑澍也接到顾业嘉被有关部门带走的信息,他暗自窃喜,幸亏自己提前打点了关系,要不然等这一刻后再忙碌该多被动啊。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去亲眼看看这个盛况,门刚打开就被老丁堵了回去。
“丁局长,听说顾业嘉倒台了?”郑澍兴奋地说。
“嗯,你怎么也高兴啊?”老丁不解地说。
“我这是为您高兴啊!你看看,他在的时候一直打压您,会上会下都不让你发言,他倒好,自己搞个一言堂,他活该如此。”郑澍说。
“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了!”
“哎,按理说,别人怎么说都可以,这个顾业嘉对你可不薄啊。”
“哎,都是相互利用的,没有什么薄厚,同事嘛,也就那点事,”郑澍想要过老丁出去看看情况,“丁局长,你不想去看看?”
“我不想,没意思,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啊。”老丁感叹道。
“我就不湿鞋。”郑澍自信地说。
“真的这么确定?”
“当然,因为我不犯错啊,别人抓不住我的把柄,所以我能不湿鞋。”郑澍解释道。
“哦,对了,一会你去办公室拿一份文件。”说完,老丁背着手走了。
“好了”郑澍讨好似的回答。
郑澍没有着急去拿文件,他撒腿跑到顾业嘉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顾业嘉,似乎要把内心里所有委屈都通过眼神还给顾业嘉。顾业嘉看到围观的郑澍,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郑澍啐了一口痰“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蛮横!是谁给你的自信!”
顾业嘉听到了郑澍的话,但是他没有回答,低下头坐上车,车辆在警报声中离开了。
郑澍觉得受到的委屈完全倾吐在顾业嘉的身上,他犹如胜利者似的一身轻松。他站在大门口,看着白底红字的单位牌字自言自语道“归来时仍是强龙!”
顾业嘉被带走了,单位内一阵沸腾。郑澍也迫不及待地参加道这场盛宴当中去了。他带着欢快的心情走进办公室时,办公室的李主任递给他一份任免文件。
文件是这样的写的:
关于郑澍同志的任免决定。
各区县局委,局属各单位,机关各处室:
经研究决定:
免去郑澍同志股长职务。
任命吴悠南同志为督导室主任职务。
任命丁大聪同志为高招办主任职务。
以上同志任职时间从二零二零年一月五日计起。
郑澍傻了眼,自己被撤职了,吴悠南升职了,副科实职,这一上一下,着实让他无法接受。他在心里不停地骂着顾业嘉,可是,这一切已经晚了。他浑身颤抖,右手也似乎不听使唤了,文件从手中滑落,飘飘摇摇落在门口。
路过的人拾起来一看,像是烫手山芋似的又扔到地上。随后,那张还带有打印机余温的任命文件成了一张废纸,楼廊上人来人往,没多大会儿那张洁白的纸被踩的面目全非了。
顾业嘉被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城市角角落落。秦梦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迫不及待地冲到白采薇的办公室内,门是被撞开的,她坐在位置上很久了,那扇门还吱吱呀呀地叫个不停。
“你知道吗,咱们的顶头上司被‘请’走了。”秦梦边说边注视着白采薇的脸,似乎要从白采薇的脸上捕捉到失落的神情。
“呃”
白采薇不咸不淡地说了声,没有流露出一丝悲喜。
秦梦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她想趁机羞辱她一番,她要告诉白采薇你的靠山不在了,今后你要听我的了。可是,从白采薇的神情上竟然看不出一点失落的情绪。秦梦有些失望。
“你还有什么事嘛?”白采薇问。
秦梦起身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我说白园长,你说你的靠山都没有了,你那里来的勇气如此淡定呢,有什么可装的呢。”
“呵呵”白采薇笑而不语。
秦梦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采薇的眼睛说“你要是听我的话,我保你平安无事,毕竟——呵呵,我叔叔可是一把手。”
面对秦梦的直接摊牌,白采薇没有一丝准备,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情绪,是失落还是高兴,反正这两个心情一直交织在一起。地位对自己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受。她向往美的生活,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现在一连串的困难困扰着自己,她早已萌生退意。
“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可以全部拿走!”白采薇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