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齐直接让人押着季雪瑶和宫新莲一起来的,原栋看到,冲着季修齐嘶吼一番,上演了好一出舐犊情深的大戏:“你有什么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你是个男人就别为难她们!”
不得不说,季修齐作为叱咤商场多年的老手,收敛情绪的本事也是一绝,神态自然端庄,丝毫看不出头顶长草的慌张和羞辱。不待他发话,季雪瑶便对着原栋怒斥一声:“闭嘴!”
她人被保镖钳制着,可语气还是颐指气使,仿佛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这是她最惯用的语调,打小她就瞧不起原栋,一个没本事靠谄媚升职加薪的舔狗,她一度耻笑原初宁,并幸灾乐祸于她有一个没用又势力的父亲。而她跟自己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季修齐虽然年长一点,但稳重大气,有钱有势,还格外宠她,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好父亲。
她在撞破宫新莲和原栋的丑事时,就厉声质问过宫新莲:“你是瞎了眼还是天生犯贱?就这样的男人给爸爸提鞋都不够格,你为什么非要跟他一起鬼混?”
宫新莲非但没觉得自己错,还抬手打了她。在她哭着喊着说要告诉爸爸的时候,宫新莲却警告她:“你最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之后宫新莲告知她的事情真相,让季雪瑶一度难以接受,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憋久了,把脑子憋出病来了,才会出现幻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才不要一个无耻小人来当她的父亲。
从小到大,她一直在跟原初宁比,但客观来说,她没有原初宁漂亮,没有她聪明,没有原初宁招人喜欢,不管什么方面,她都比不上原初宁,除了她引以为傲的家世,而她有这一点优势,就可以全方位打压原初宁,她自己获得了优越感,还能从宫新莲那里拿到奖励,这是多好的事儿。
可如今,事实真相以那样的丑态摆在她面前,如当头一棒打得她晕头转向,她快急得发疯了,就在她想方设法想要回来,回到季家,稳住父亲,将这所有的丑事彻底掩藏起来的时候,季修齐不知怎么得知了消息。
季雪瑶打从坐上飞往黑州的飞机时,就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再见到季修齐,那就意味着,她的父亲摆平了新城这边的状况,可以接她回家了。可当季修齐真的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没有丝毫惊喜,心底是铺天盖地的惊慌,她从未想过情况会糟糕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她临出国之前还跟原初宁说,等她回来的那一刻,原初宁会变成整个新城的笑柄,她会看着她从高高的傅少奶奶的位置上,跌落到泥潭里,光是那么想想,她就能大笑三天,可如今,于菲菲并没有将她从傅家驱赶出去,而变成笑柄的那个人却变成了她自己!
事关季修齐的颜面,这件事不会被大肆宣扬出去,但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整个上层社会,谁家没有点打探消息的手段,这将会成为名流圈众所周知的秘密,到时候,无情的嗤笑讥讽都会随之而来,光是想到这一点,她就恨透了宫新莲和原栋。
“你有什么资格冲我爸爸吼叫?”季雪瑶现在就像是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恨不得原栋原地消失,“收起你那副假装慈爱的模样!你不要妄想来做我的父亲,你个卑鄙小人,你只配当原初宁的父亲!”
“雪瑶,”原栋这一声叫得很是复杂,被亲生女儿指着鼻子骂卑鄙,多多少少让他有些受伤,虽然他为人不正直,可他对季雪瑶的那片心事赤诚真挚的,当下,他也只认为季雪瑶是被她从未见过的阵仗吓到了,轻声哄着,“雪瑶,你别怕,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就带你和你妈妈一起去一个别人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呸!”季雪瑶重重地啐了一口,“你不许再说那么让我恶心的话!”
季修齐端坐在沙发上,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父女情深’的闹剧,季雪瑶想要努力挣脱保镖的束缚,扑到季修齐的脚边,可保镖身高体壮,她猛地发力,摔倒在地上,胳膊依然被保镖牢牢地钳制着,模样凄惨,冲着季修齐啪嗒啪嗒地直掉眼泪,奈何季修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爸,您养了我二十多年,疼了我二十多年,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您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爸,您别不要我!您看看我,我是您的女儿啊,是您最心疼的小女儿!”
原来当她是老来女,疼着宠着,那都无关紧要,可现在,她的存在就明晃晃地提醒着他,这么多年被带绿帽子的耻辱,而那个人还是除年轻之外、其他都一无是处的原栋,这让季修齐的耻辱感更盛。他能如此端坐不动,都是是这么多年的涵养在撑着呢,还想让他拿季雪瑶当女儿,那不是痴人说梦呢吗?
季修齐随手给了保镖一个手势,保镖意会,堵上季雪瑶的嘴,室内顿时一片清静。
一会儿的功夫,何敏霞梳洗整理完毕,缓缓地走向客厅。一直沉默不语,似置身事外的宫新莲,迎面看到何敏霞红肿如核桃似的眼睛,跟疯子一般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敏霞,你也有今天!”
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叫嚣开:“怎么样?被人抢了老公的感觉如何?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嫉妒地想要发疯?你说话呀,这种感觉好不好?好不好?”
不等别人开口,她有继续自说自话:“哦,你都不需要回答,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伤心难过,悲痛欲绝?这样的滋味,你终于也能体会到了,你是不是心中还充满了怨恨?但是,你谁也怨不着,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这是你的报应!是你咎由自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