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海城。
黄府。
黄大郎正在府中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两千多号山匪的合围,加上龙门寨的匪爷帮衬,就算秦镇又通天的本领,也必死无疑!
可不知为何,他这心里始终就是不太踏实。
“瞧瞧你的样子,那个处变不惊的黄少爷哪里去了?”陈三爷眯着眼,坐在一旁,悠哉游哉的享受着丰盛的甜点:“龙门寨的匪爷都出动了,能出什么事?你就安安心心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用不了多久,近海城依旧是咱们两家的近海城,翻不了天!”
有了陈三爷的劝慰,黄大郎方才略微舒了一口气。
“事成之后,你吞了小渔村,我除了陈快、彻底执掌陈家,双赢!”陈三爷端起酒杯,遥敬一手:“来来来,黄少爷,咱们庆祝一下,共饮此杯!”
黄大郎略作迟疑,最终还是举起酒杯,回敬道:“也好……”
话音未落,下人就跌跌撞撞的跑回来禀报。
“少爷,大事不好了!城外传回来消息,说是秦镇的队伍在野外遇到山匪了!”
“哦?!”
黄大郎旋即起身,快步走到下人面前,忍着内心的畅快兴奋,挤出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沉声问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秦公子他没怎么样吧?”
下人不知其中的深浅,当即将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说死了不少人,秦镇的货物也被劫走了大半……”
“哈哈哈!”朗爽的笑声骤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陈三爷实在没忍住笑,捂着嘴沉声道:“不好意思,刚刚想起了快乐的事情……”他压了压心中的舒爽,沉着脸问道:“那秦镇死了没有?”
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不清楚。”下人摇着头:“但听陈大人说,他们殊死搏杀击退了山匪,想来秦镇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击退了山匪?
黄大郎心中一激灵,隐隐感到一丝不详。
陈三爷则赶忙问道。
“哪个陈大人?”
“就是城卫军统帅,陈快陈大人!”
下人的回答让陈三爷的面色十分难看。
“陈大人还抓了不少山匪,少说也有大几百,据说这一战陈大人折损了不少手下,那些兵爷正在砍山匪脑袋泄愤呢!不少人都跑过去看了……”
坏了!
秦镇可能没死的事实,已经让黄大郎倍感意外;而如今陈快居然也没死!不仅没死,还击败了山匪,一进城门就大张旗鼓的砍山匪的脑袋!
这不仅仅是在示威!
更是在向他黄家挑衅!
将下人打发走后,黄大郎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怕什么?就算他们侥幸活了下来,又如何怪得到我们头上?”陈三爷依旧一副笃定的模样,只是那略微颤动的眼角已经暴露出了他内心的慌张。
话音未落,又有人来报:“少爷,陈三爷,外头有人来报,说城主大人有请!”
城主府。
近海城主面色阴沉至极,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大人,那群山匪就像早知道我们的路线一样,刻意埋伏我们,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末将带着甲胄,拼死杀贼,只怕末将断不能回来见您了!”
浑身是血的陈快跪在地上哭丧。
浑身上下显眼的刀伤,无不在诉说着这一战的惨烈凶险!
“虽然末将最终击败的山匪,可最终损失惨重!秦镇身负重伤,生死不知;货物被劫掠一空,所剩无几;就连跟随我们出城修路的百姓民工也惨遭屠戮!
莺儿小姐甚至差点被山匪劫掠走,若非南宫小姐舍命相救,只怕……”
听到这,近海城主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愤怒的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贼人!欺我太甚!”
愤怒的嘶吼,传及府内上下,让府内下人无不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愤怒之后的近海城主咬牙问道。
“莺儿她……怎么样了?”
“莺儿小姐平安无事,只是惊吓过度,但南宫小姐却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虽然已经被拉到小渔村去救治,可到底能不能救活还两说呢……”
陈快脸上满是愤慨和恨意,向着近海城主重重一拜。
“卑职有罪!还请大人责罚!”
近海城主愤怒吗?
自然是动了真怒的。
本该被拉到小渔村保管的几千两银子被山匪洗劫一空,自己的宝贵女儿差点被贼子掠走!这让他岂能不怒?!但真正让他怒不可遏的原因,却不仅仅于此。
秦镇,是他亲口说要扶植的人!
对秦镇出手,无异于打他近海城主的脸!这些山野贼寇,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光天化日,行此大凶?!
“你没罪……你做的很好!”近海城主亲自将跪地不起的陈快扶起,后者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势,让他无比动容。
若不是陈快殊死杀贼,只怕自己的宝贝女儿都被山匪劫走,成为要挟自己的筹码了!对于这样一个忠心不二的悍将,他爱惜都来不及,又如何恨得起来呢?
“大人,我亲眼看到为首的贼人,正是帽儿山的二当家余二爷!”见时候差不多了,陈快不留痕迹的推了一手:“这狗东西一边派人围攻我们,一边还派出人马溜到我们后面对莺儿小姐出手!只怕这狗东西的目标,不仅仅是秦镇,还有……”
言尽于此,陈快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留有空白,才能给近海城主无限的遐想空间。
果然!
近海城主的面色越发阴沉。
他有意遏制黄、陈两家之事,众人皆知;黄、陈两家不甘于此,勾结山匪,企图斩杀秦镇,掳走莺儿小姐相威胁,逼近海城主让步,合情合理!
他早就料到黄大郎不会轻而易举的坐以待毙!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黄大郎居然如此狠辣!竟敢公然对抗城卫军,对他女儿出手!
“大人!大人在哪!”
这时一道急切的声音冲门而来,不顾下人的阻挡,硬生生撞开了房间的大门。
一个中年士人着急忙慌中透着震怒,直朝陈快走来。
“大人!陈大人!我女儿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