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走出房间,穿过走廊,望着两侧战战兢兢的奴仆。
目光最后落到了李天的身上。
“你叫李天是吧?”
听到陆风叫自己名字,李天不禁慌张了站了出来。
“你跟我来一下!”
陆风说完,便就朝着外面走去,小翠见此想要跟上。
“小翠你就不用跟着了。不是说要去清河吗?我看商会也没有什么事,明日我便带你前去清河游玩一番。”
小翠还以为公子不让自己跟着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是当听到明日就前往清河的消息,心中的疑问顿时被抛到了脑后,激动道。
“好的公子,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去清河有这么高兴?”
陆风瞥了眼小翠。
“是啊,公子,清河乡那边好吃好玩的很多呢,想着明日前去清河乡,小翠觉得今晚激动的可能都睡不好呢!”
听得这话,陆风心中没有一丁点的高兴。
“看来这就是你的选择了。”
陆风低声道,说完便就离开了此地,李天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李天跟在身后,小心的瞧着陆风。
看着陆风面色平静,但是想着刚才在商会,王管事的惨叫可是亲耳听到。
想来陆风公子应该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吧?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一处破败寂静的贫民街。
“李天!”
听到陆风叫自己,李天赶忙躬身来到跟前。
“你帮我送个信。”
陆风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随即递了上去。
“将这封信,交给城西武士行馆的馆主。”
如今世道,征战连年。
乱世尚武,有人借此招揽人才,武士行馆应运而生。
此武士行馆,便是一些达官显贵,世家大族等,免费提供给江湖人或者流浪游侠等暂时休息的场所。
之所以如此,一来可以方便他们招揽到一些江湖高手,二来,便是因为这里江湖人士聚集,可以从中获取到一些需要的情报。
而在临县的武士行馆,陆风从书中了解,它的背后乃是北方大族崔家。
自己送给馆主的信中带来的消息,必然会被送到崔家的人手上。
“是!”
李天急忙接下书信,躬身应下。
“这件事,不可告知任何人。”
陆风说完,目光看向了李天,李天急忙应道。
“是!”
看着李天认真模样,陆风对其摆了摆手。
“今天务必将这封信送过去。”
李天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便就离开,消失在了街上。
看着李天离开,陆风目光看向了街头最为破败的房屋,随即走了进去。
谁能想到,在这等地方出没的,还有一位经天纬地之人。
那位现在还未能得志,正是默默无闻之时,自己现如今自然是要结交一番。
房屋外面虽然破败,进去之后却被收拾的很是干净。
“你是何人?”
房间传来了一声疑问。
听得动静,陆风抬眼望去。
一个身穿草鞋的青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魁梧撑起一身布衣,姿容俊美,手拿一卷破旧书册。
“广县陆氏陆风。”
男子听后,眉头轻皱。
“公子前来,可有事?”
“听说你好书,我来送书!”
陆风望着青年戒备的看着自己,轻笑道。
“送书?公子可当真?”
听到书,男子心中有些意动,不过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对着陆风作了一揖,认真道。
“当年郑国宰相子阳派人送给列御寇粮食,被拒,其言无功不受禄。今日公子送书于王某,王某岂能无故收此恩惠?
公子如果有事,便直言。”
陆风脸上却多了一分笑容。
“我听说临县有才子,颇有学识,今日前来,想来请教一番。如果是真,书便会送你。”
“哦?请教?景略才疏学浅,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听得此人已经从王某称呼变成了景略。
陆风知道,看来是刚才一番话已经勾起了这位的兴趣。
“公子,请坐。”
王景略将一旁的草席铺下,对着陆风招呼道。
两人一前一后坐在草席上,盘腿相对而坐。
“王兄对于现在的赵王朝,怎么看?”
陆风开口就是赵王朝,王景沉吟片刻,目光变得认真。
“公子想听真话?”
“自然!”
听得陆风不似玩笑,王景略沉吟片刻。
“现在赵王朝,不过是半只脚迈入死亡的野兽罢了。”
王景略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赵王朝,上有父子相残,下有群豪并起,群臣早已离心,分崩离析迟早之事。
怕是过了多久,赵国必将要成乱世之兆。”
陆风闻言笑了笑,在书中,赵王朝不久还真就成了乱世。
“可有平定乱世之法?”
王景略听到陆风提问,愣了愣。
心中却是想着刚才自己所言,这位公子为何如此平静?
难道他也这般想的?他……认同自己观点?
“平定乱世,需要用法。”
王景略从容淡定,手中书册放下,目光看向陆风。
陆风这才看到他手上书册,上面写着兵字样。
“古之大秦,主要精力都是在收复失地,对抗戎狄,进而不会有进入中原,争夺天下的资本。
其最为根本的原因便就是他的法相对落后。
后来,大秦历经商鞅变法,废除贵族封地,推行郡县,推行一断于法,推行了军功授爵制;推行了土地私有制等等。
在这一系列律法制度改变下,才得以后来变得强大,以此图得整个天下。
现如今乱世将至,唯有重律法之贤能君主,知人善用,赏罚分明还天地之清明,手下再有一批精锐悍将,便可平定乱世。”
陆风点头。
“法,乃是天道秩序存在意义,同样是维护稳定的前提,乱世当用重典。”
“乱世当用重典……这话到是跟景略所说观点有些不谋而合。没想到今日能够遇得公子这般知己!”
听到陆风对于法的观点,王景略眼前一热。
怪不得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这位公子毫不惊讶,他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
在这齐郡之地,已经是北羯胡人掌权,这等世道,人人尚武,崇尚武道一途。
少有人在口讲儒、法传统之念。
儒法虽道统未绝,但是在这乱世之中,也不过是拼命挣扎,惶惶看不得光明。
两人坐在草席,就这么一言一语,从上午谈到晚上。
而另一边,也已经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