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沉下,傍晚的风呼啸而过。
百里卿刚刚沐浴完,散披一头湿漉漉的青发,敲着竹杖步到了院子里。萃纱将灯盏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尔后回身看向那女子,轻声道,“小姐,你这是要出门?”
“嗯,我去收网。”她巧笑,语气平淡。
话落,便敲着竹杖从萃纱身边步过,徒留那丫头站在原地。还在回味她的那句,收网。
——
文殊院位于书院的西北角,杨家夫妇就安顿在文殊院内。
夜晚才将将来临,屋里便掌了灯。
封凯此刻就坐在桌前,陪着杨凤来的父母。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牛南竟然会如此对待我的女儿!”杨老爷得知牛南和杨凤来的事情以后,气得不轻。此刻正两手负在身后,愤愤的在屋里踱步。
杨夫人捏着一条暗紫色的手帕擦着眼泪,泪眼婆娑的看向来回踱步的杨老爷,她道,“老爷,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当初引狼入室。我们家凤来就、、、”话没说完,她又伏在桌上低声哭着。
封凯在一旁坐立不安,他微微探手,拍了拍杨夫人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杨夫人放心,衙门一定会还你家女儿一个公道的。”他身为杨凤来的夫子,这件事情,必定要负很大的责任。如今悲剧已经发生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过来看望一下杨家夫妇。
“那我女儿的尸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还给我们?”杨老爷怒道,他还想着将杨凤来带回去,让她入土为安。可是牛南的事情一出,文澄那边说还需要一些时间,再检查一下尸体,所以这事儿也就耽搁了。
封凯垂下眼帘,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老爷的话了。
而就在此时,房门忽然敲响。杨夫人的泣声止住,抬目看去,只见一道黑漆漆的映在映在门上。
“进来吧!”封凯也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
嘎吱——
房门开了,那一袭白衣的男子步进屋里。
“文仵作!”封凯松了一口气。
文澄冲他笑笑,尔后一脸疲倦的看向杨家夫妇,“杨老爷,杨夫人,令千金的尸体你们可以领回去了。”他的语气平和,目光温沉的看着杨家夫妇。
两夫妻一愣,而后互看一眼,只听杨夫人道,“这位是?”总觉得有些眼熟。
封凯起身,解释道,“这位是云泥县第一仵作,文澄文仵作。”
杨夫人这才点头,“原来是那位声名远播的文仵作。”文澄和金岳搭档多年,声名在外,他们两个在云泥县,俨然是正义的代表。
“文仵作,你们可一定要把凶手查出来,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啊!”杨老爷唉叹一声,方才那怒气消退,此刻一脸哀戚。毕竟是独女,而杨家夫妇又是半百年纪。十几年过去了,养一个女儿可不容易。
文澄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他们二人,最终落在封凯身上,“天色已经晚了,劳烦封夫子,明日再带他们二位过来,在下先行告辞。”他说着便要转身,封凯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尔后转身向杨家夫妇告辞,急忙跟出去,“文仵作,我们一起走吧!”
两个大男人顺着长廊步出了文殊院,在文殊院外分离。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封凯也走出好一段路。他蓦地站住脚,幽幽的回身,目光顺着那青石小道看去,落在文殊院的院门上。院门紧闭,他的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灯火摇曳的屋子里,隐隐传出女人的抽泣声。夜风缱绻,从窗外拂进,桌上的烛火熄灭了。
叩叩——
房门被敲响,杨夫人的哭声止了,微微抬头,只见杨老爷已经向门边走去。
房门洞开,一缕冷风拂进,杨老爷借着月色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微愣,“你还有什么事吗?”
站在门外的男子微微垂着脑袋,卷翘的眼睫下垂,掩去了眸中的冷光。
他一手负在背后,一手垂在腿侧,半晌才幽幽的抬头。
“杨举义。”低沉的男音喃喃。
杨老爷微微一愣,看着门外的男子,半晌才道,“你、、、”
“拿命来吧!”话音刚落,冷光上扬。男子负在身后的手抽出,匕首刺向杨老爷的脖颈。
噹——
兵器相接,铿锵一声,那道白影被一脚踢到了院子里。之音手里的长剑旋即一挑,凌空挽出一个气势凌厉的剑花,刺向院子的男子。
男子显然一惊,却来不及多问,反手一扬,匕首与长剑再次相碰。
就在那片刻的功夫,院子里顿时出现了数道身影,华筝与澹台潽站在一条线上,两人的目光笔直的落在院子里乱斗的两人身上。
暗处的金岳一脸痛心的看着那道白影,垂在腿侧的手不由握紧。
“头儿,咱们不去帮忙吗?”他身边的捕快问道,毕竟捉拿犯人是他们的任务才是。
不过,转头再看。那位一直跟在澹台夫子身边的少年,剑术竟如此高超,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
手腕翻转,之音一掌打去,却是打在匕首上。旋即他右手下划,长剑上挑,一剑斩向那人的咯吱窝。那白衣男子顺势后退,侧身避开,有些狼狈。
就在他侧身之际,之音已然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肩上。脚步踉跄,身体不自觉的挪移,重重扑在地上。尚未等他再站起身,两把大刀滑落,冷光架在他的脖子上,顿时制住了他。
短暂的打斗结束了,院子里恢复了宁静,只余下车轮辘辘的声音。
“你果然藏得很深。”男子温沉低哑的声音款款道,是陈述而非感叹。
那侧卧于地的男子沉默了,显得异常的冷静,就好像方才那一切只是他们的错觉一般。他依然是那个斯斯文文,疏远淡漠的男子。
“文澄、、、”金岳开口,一双眸子盯着他,写满了痛心。
没错,那地上被刀架着脖子的男子,就是文澄。方才与封凯一起离开的文澄,那个一直为杨凤来验尸的仵作。
金岳是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面对这样的事实,他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和文澄搭档了许多年。他实在是不明白,文澄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文澄微微扬首,笑了。那双原本淡漠的眸子,此刻清冷异常。目光寻着在场的人走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金岳的身上,他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这里,他们难道不应该出去寻找逃走的牛南吗?
嘭——
院门乍然大开,两道身影缓缓步进。
旋即,清冷依然的女音道,“为了抓到你!”
竹杖敲地,百里卿步进,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那就是方才与文澄一同离开,然后分道扬镳的封凯。
文澄又是一愣,看着那女子的目光微颤,尔后他笑了,“在下不懂。”他扬眉,装傻。
百里卿徐徐走到了他的身前,埋在黑暗中的俏脸略沉,她定定的道,“杀死杨凤来的人,是你吧!”她有些感慨,因为这个事实,她花了很多的功夫才确定下来的。
不仅是金岳,就连百里卿都觉得十分讶异。
“呵,在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文澄扭头,不再看她。
“你还敢狡辩?你今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刺杀杨老爷和杨夫人吧!”梅潇接话,双目如黑翟石一般,锁定文澄。
文澄还是笑,一脸坦然,“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了杨凤来?”男子挑眉,幽幽地道。
他的话一出,全场都沉默了。金岳几人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百里卿的身上,似是等着她揭晓答案。
因为今晚的事情,都是百里卿一人安排下来的。起初,金岳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他有些明白了。不过,文澄怎么会是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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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潇(摸下巴):凶手是文澄,妹纸们猜对了吗?
张赫(举手):奴哥啊!文澄为什么要杀杨凤来呢?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想杀死杨家夫妇呢!
阿奴:这你就不懂了吧!其中有故事。
澹台:那为什么文澄是凶手?娘纸你肿么会怀疑他的。
百里(神秘一笑):后文揭晓!
阿奴(嘴抽):你丫的别学我装神秘啊!小心挨揍啊!
澹台:不会的,有本殿护着娘纸,想揍她,就先揍我!
阿奴:小潽潽你这样真的好么?我也是你亲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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