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来,这明显是早就计划好的。
那旗袍女子直接把我们引到了此处来。
而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议事的场所。
几人站在这里,在我们来之前显然是在商量什么。
至于那个东派的老头,此时死死的瞪着我,眼神中满是怨恨。
恨不得下一刻就来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秦沐上前一步道:“四派议事的规矩,应该是一起祭祖师爷,以示和睦,几位难道是已经祭过了吗?”
站在那唐装老爷子后面的冰二爷,在秦沐说话的时候很感兴趣的扫了她几眼。
让我心里默默的给他记上一笔。
“也轮不到秦家的小丫头对我们指手画脚?你们什么辈分,也配和我们一起祭祖师爷!”
那老爷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看来之前我猜测。
他们会拿辈分来说事的环节果然出现了。
真的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给我一个下马威。
等把我打压的抬不起头来,才开始商量正事。
到时候西派和北派,会直接失去与他们抗衡的能力。
这地方处处是坑。
正当我不动声色地想怎么回答的时候。
胖子就拍了拍我手背,暗示我不必担心。
我有些不解。
难道他又有什么主意?
这老头看上去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是年龄挺大了。
如果他上去把人暴揍一顿的话,医药费估计都得不少。
还没等我说话,站在后面的冰二爷就开口道。
“老爷子,别和他们计较,西派早就不是当年了,传承也不怎么样,不知道规矩是很正常的事情,倒是秦小姐那么年轻,别把人家吓到了。”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秦沐。
似乎希望对方因为自己的解围行为而动心。
但很可惜,秦沐的脸色却更黑了。
虽说现在西派的确没落了,但是他这样侮辱也让我心头火起。
不就是仗着自己活的长吗?
再长也长不过师傅,等他一死,我们去把他祖坟都挖了。
被他叫老爷子的人应该就是李家的掌门人。
听了这话冷着脸道:“西派不教也就算了,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这被妖女生出来的野种,看来也只有这水平了,难登大雅之堂的野种!”
听到这话。
我顿时感觉血液‘轰’的一下冲上了脑子!
拳头紧握。
虽然一直知道我娘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存在。
但我心里也有对她浓浓的眷恋之情。
这个人居然当面侮辱师父后,还骂我娘!
以他那个体型,我估计如果我真的动手一脚过去的话,能够直接把他送进火葬场里!
这些人平时有权有势惯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正当我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胖子轻轻的拉了我一把。
就在我背后开口对那些人道:“要拜就拜呗,但西派竟然这么久没回归了,我想族谱是不是应该重新修一遍?”
“这里不是保镖能够插嘴的地方!”李老爷子身边立刻有人呵斥。
但是立刻被胖子震慑住了。
他的体型还有平时行事的作风,在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眼神一冷就和来福站在了我身边。
胖子随后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声里已经透出一丝阴冷。
“在下南宫亭的胖爷,这位是盗圣,虽然我们是给八月来当保镖的,但是也轮不到你这种东西指指点点!”??
身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下。
就有一个人悄悄对李老爷子说了起来:“那胖子好像是张天师的搭档,以前听说过他们两个一直联手下斗,这次张天师没来,还以为他们不会来了。”
听到张天师三个字之后。
那老爷子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忌惮,就像是看到了猫的耗子一样。
惊疑不定地朝我望过来。
胖子平时嘻嘻哈哈。
但是这段时间的转变,再加上西装穿得合身。
站在我旁边,自然的带着一股杀气。
秦沐就趁热打铁道:“咱们道上的族谱,每次四派议事的时候都要修一下,既然几位这么讲究祖宗的传承,应该不会忘记这点吧?”
东派的老头就啐了一口。
“我可不管你们到底有什么规矩!装模作样,难道不是掘人家祖坟的事?”
他这话一下子戳破了那几人冠冕堂皇的假象。
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我心里暗笑。
虽说对于我很是仇恨,但这老头看上去性格直来直去。
“要修就修吧,不过修了这族谱之后,你必须得按道上的规矩来,在场的都是你师叔师爷!”
李老爷子就哼了一声。
一位默不吭声站在旁边,我甚至没有发现她存在,身着黑色旗袍的女人。
听到我们的话之后,轻轻地帮我们推开了祠堂的门。
然后深鞠一躬。
秦沐趁机和我解释起来。
虽说道上派系不同,但之前其实由一个人掌管。
也正是在那一代定下了族谱。
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连师承也不一样。
可为了分道上辈分的高低,因此才会有族谱的存在。
要知道那时候的土夫子,全是一群穷的吃不上饭的盲流之辈。
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
掌门人出手定了许多规矩之后,才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情况。
因此虽然四派现在并不和睦了,也照样会修族谱。
暴发户之流还写不上去。
但我根本就没有在道上混过。
自然也不在族谱里面。
可如果要代表两个派的话,写上去之后才是名正言顺。
祠堂里面光线暗淡。
好在我的视力经过神蛊之城的那件事后,突飞猛涨。
就看到里面有无数的牌位,散布在四面。
而在最中央则是一小尊木雕。
放在一张供桌上。
前面几个小炉里,还插着三支渺渺飘烟的香。
一看就是墓里启出来的,成色相当好。
倘若放在任何一个博物馆,都会成为镇馆之宝。
这无疑是一尊曹操像。
我们这一行尊他为祖师爷。
因为正是曹操开了这个先河,后面才逐渐形成了如今的体系。
周围那些沉在黑暗里的牌位,仿佛在俯瞰我们。
他们都是这道上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人物。
如今却也只是一个小木牌而已。
“请族谱!”
开门的女子娇喝一声。
不知按动了哪个地方的机关。
一部被放在玉托盘里,泛黄的古籍,突然从某个地方翻到供桌之上。
她默默摘下自己脑后的簪子,青丝倾泻而下。
我这才看清楚,那原来是一只小毫。
是一种很细的毛笔。
她神色肃穆地走了上去,用旁边递来的温毛巾净手。
这才恭敬的捧起了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