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秦沐也和我说了一些开会的规矩。
例如进酒庄后就算遇见了杀父仇人也不能动手。
但在酒庄外面,见不见血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此白虎堂如果想下手的话。
应该会抓紧这个机会。
但对我们来说,这同样也是个机会!
“小沐!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也不和我这个叔叔打个招呼?”
车上下来的人出乎意料。
并不是张虎,但是看起来却模样相似。
只是比起照片上的那个人,多了几分暴戾,少了一些儒雅。
目光就像鹰一样紧盯着我们,面上挂着假笑招呼道。
秦沐一看到这人就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人是张虎的亲弟弟,下手非常狠,但是前些年下斗的时候差点儿折在墓里,据说高位截瘫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位截瘫?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就算穿着西装,这人身上也带着一股土腥味。
远远的就能让人知道他是干哪一行的。
而且就算挂着假笑。
也让人觉得他会随时把一个大活人直接埋在墓里。
“符叔,这次开会这么重要,连你也请动了?”
说完秦沐笑眯眯的就回应道。
挽着我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
“如果我不来,怎么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小沐,老爷子折了,你不赶紧替他安排后事让他风风光光的走,这么快就把小白脸带回家了!就这货色,没哪点比的上我们家小虎。”
那个被秦沐称之为符叔的人突然变了脸色。
摆出一副长辈的派头,用不屑的目光看了看我。
虽然秦沐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秦一指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此刻骤然被提起。
脸色立刻就冷下来。
我对上他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回道:“比是比不上的,我不会带着几十个伙计下墓还被人直接抓起来,这点确实需要多多学习。”
“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愣头青,要不是你师傅罩着,你以为能活到现在?”
张小爷现在还在朱雀堂手里,果然我这么一说之下,他立刻就被踢到了痛脚。
眯起眼目光如刀一样剜在我身上。
我毫不在意,对视了回去。
经历过金刚尸和那些种种诡异骇人的生物之后。
一个暴跳如雷的活人实在是不够我看的。
转眼之间又有两辆车在门口停下。
虽然这次参加会议的人少。
不过各个堂口几乎有一半的人手都齐聚此处。
自然是为了应付之后极有可能发生的火并。
我们在这里只是为了先杀杀白虎堂的锐气。
之后要交锋的地方还多,不急于一时。
似乎是被他这么气得够呛的模样安慰到了。
秦沐也柔声补充了一句:“符叔,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们就先进去了,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回头我让人送一副拐杖过来,也算是孝敬一下长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高位截瘫,居然还奇迹般的恢复了。
不过下车的时候我们都看得出来。
他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
“秦沐,别以为找了个西派的小白脸儿就能够保住青龙堂了,你爸不在了,你算个屁!”
被这句话刺激到,那个符叔终于撕下伪装冷笑道。
进酒庄之前。
我回头平静地对看样子已经气的要跳起来的他:“那如果到时候白虎堂的人输了,岂不是连个屁都不算?”
在他终于忍不住的破口大骂声中。
我和秦沐跟着引路的伙计走了进去。
一进酒庄胖子就终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符老头的性子就是沉不住气,所以才会被人暗算成高位截瘫。”
秦沐似乎也觉得这么一个中年人在门口骂人的样子太过滑稽。
笑着说道:“不过他要比张虎也好对付一些,道上的医术除了东派,就是南派最厉害,估计他们已经和南派做了交易。”
酒庄的占地十分宽阔。
这里的风格有许些特殊,园林设计的极好。
如果说之前四派议事的小园子是别有洞天。
这个酒庄。
则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敬畏。
跟着伙计穿行了几分钟。
我就意识到,整个酒庄似乎被设计成了一块国际象棋的棋盘。
而我们这些人,应该就是棋子!
看起来这个零。
觉得我们在走入酒庄的那一刻,就成了任人耍弄的掌中之物。
这种野心和格局。
让我也忍不住惊叹。
对零究竟是怎样的人更好奇了。
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
一路上我们没看到别的人。
直到看到一栋外表都是黑白色的建筑。
坐落在棋牌的分隔线之上。
到了门口,伙计轻轻的朝我们鞠了一躬就离开。
“里面应该就是开会的地方了。”
秦沐说道。
我这才发现她在下意识的紧张。
不由得宽慰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整栋建筑一共有三层。
相比起园子里那些处处都是古董与历史的布置不同。
这里看起来很是舒适,甚至有一个大露台。
比起作为一个掌握了整片大地将近一半古董生意的帮派。
总堂口更像是一栋安静的住宅。
我们拾级而上。
刚刚靠近那扇大门。
门就忽然自动向内打开。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青龙堂少堂主,北派前掌门秦一指之女到~~”
而里面传出的喧闹,一瞬间因为这句话停止了。
在一片寂静之中,我们走了进去。
有着极其沉重但璀璨的水晶灯垂下的大厅里。
已经两两三三地站了一些人。
我扫了一眼,有熟悉的柳飘飘。
她今天穿了一身裙装,紧身的布料把傲人的上围勾勒的更加明显。
还有柳六爷。
和他旁边垂头丧气站着的张小爷。
以及我在照片上看到的张虎。
正在和我们在门口遇到的符叔说什么。
另外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应该就是玄武堂的伙计。
如果不是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人的话。
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晚宴。
甚至有托着香槟盘的伙计站在一旁。
大厅相当的宽敞,中间已经布置好会议桌,只有四个位置。
看样子现在还没到时间,没有任何人坐下。
我们刚一进门,几道极其炽热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像是要直接在我身上烧出个洞来一般。
还没等他们说什么。
沉重的大门就在我们背后轰然合上。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二楼。
仿佛在俯视着整个大厅:“四堂齐聚,会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