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降在我面前之时。
我的五官六感似乎在同一时间失去了掌控,只记得眼前一片蓝色的蝴蝶海洋。
蝴蝶一边翅膀是蓝色的。
另一边是黑色的。
若是毒蛇,这样花色的毒蛇定会一口让我上西天。
但是蝴蝶却只能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崇拜。
我从未见过世界上有如此美丽的花色的蝴蝶。
就算是见这样蝴蝶一面。
然后让它将我的肉身蚕食殆尽我也心甘情愿。
等等……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面前那凭空当中刮起的旋风呼啸过后。
一人将我耳朵上别着的烟点燃,然后递到我的嘴里。
烟雾缭绕将香风驱走。
穿着墨色罗裙之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尽管她戴着面纱。
头纱也仅仅露出来她的一只眼睛。
我却迟迟不能忘记她娇艳绝伦的眼神以及这黑纱之下的曼妙身姿。
一如出水芙蓉般凭空现世。
若不是昨夜休息好了。
我还以为这一是一场幻境烟雨。
她的黑发高高盘起,挽了一个美人髻。
却在和我四目相对的时候。
她将头发上面固定着的簪子抽了出来。
黑色雷击木做的簪子在她手中转了个花。
然后将她的面纱挑起来了半块。
露出鲜红色的嘴唇,嘴唇微微上扬。
尽管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却能知道,面前的这位一定是个绝世美人。
她将黑纱撩起的同时,手里面的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
立刻就雾化了的烟雾从她的鼻腔氤氲到我的面前。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方才我眼前的蝴蝶因为这烟雾的缘故,倒是看不清了。
“是不是很好奇?”
那女人主动向我开口搭话。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
不是说烟味会扰人心智吗?
为何我现在感觉点燃了骨灰烟。
眼前却清楚了起来?
“你口中的烟,是我做的,奴才见了主子,功效自然会转到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撑得住我的蝴蝶阵的人,你倒是第一个。”
说完之后。
她想了想,改口道:“不,是第二个。”
听闻她的话。
我转头看身边的人。
这群人无一不是一脸醉生梦死的模样。
就连身边的吕空都带着平日里我绝对见不得的表情。
我连忙:“你……您是零前辈?我们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能不能放过我们一马?”
她冷笑一声:“你自己都是活了,我跟你们也没有仇怨,何苦需要你来替他们求情呢?难不成我长得像是一个嗜血的畜生?”
我心里面听到这句话后,点点头。
是真的挺像的……
零挥了挥袖子:“回来吧,孩子们。”
接着我便看见无数蝴蝶从我周围人们的身体里面飞了出来……
但……
这是真的蝴蝶吗?
我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一下。
结果被零明令禁止:“别动!”
“啊?哦,好……”
在她面前,我好像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虽然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但好像必须得是这样。
到现在我不得不承认,零是一个很神秘的女人。
当那蝴蝶全都飞入零的衣袖当中后。
周围陷入幻境当中的人们也缓缓苏醒。
除了我正当中面前的张虎爷。
张虎爷已经是紧紧闭着双眼,整个人都仰面躺倒在了地上。
“张虎爷这是怎么了?”
他的脸色比方才还要更加铁青。
张虎爷的人连忙冲上去:“爷!爷!”
一人将手指放在张虎爷的人中处。
一人抬起张虎爷的胳膊把脉。
“爷……”
听他们瞬间就转换的哭丧声。
看着那几张哭丧脸。
我明白了。
张虎爷这是没了。
而且说没就没了……
难不成。
是这位零的手笔?
这位一直出现在传说中的人物。
一出场就将我们尽数带入了幻境。
有这样身法手段的人。
一定也有隔空取人性命的手段!
于是。
不光我,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递交到了零这里。
零一看平日就没少感受过众人的目光。
就好像对于她来说。
这略带惊恐实则是怀疑的眼神就仿佛是她的食物一样。
好像她来自地下十八层。
专门以人类的恐惧为食。
但是习惯归习惯。
她可没有大度到能够受这种不白之冤。
零冷笑一声:“怎么?觉得是我?”
没有人敢说话。
若是敢搭茬。
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果然是这么想的吗?
枪打出头鸟。
谁都不愿意当那第一个死的鸡。
敬周围的这些猴。
虽然在场的各位。
谁看张虎爷不是眼中钉肉中刺的?
他这个人虽然平日里就不招人待见。
但是起码和大家还是有一层利益的关系在当中的。
如今,张虎爷和我的这个赌约。
基本上就等于给他的另一条命赌上了。
不管张虎爷认不认账。
到时候他们肯定要赶鸭子上架。
赶鸭子上架这一点,有利有弊。
利处在于,能够让张虎爷这老王八蛋下台。
但是弊处则是。
不知道这张虎爷发了疯的时候,会做什么事,带出来什么人,说出来什么秘密。
谁活在世上还不是白一面黑一面的?
在场的各位。
我相信谁跟这个张虎爷应该都有点儿那种弯弯绕的花花肠子。
可是区别巧就巧在。
张虎爷死的这个时间点。
刚好就是张虎爷破口大骂。
失去理智之后准备拽着零一起下地狱的时候。
这话还没说完。
刚说了个引子,说了个开头就截止了。
那蝴蝶。
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张虎爷也是接触了这个蝴蝶之后不久就表现了中蛊的迹象。
除此之外在这当中并没有其他的人碰过张虎爷。
总不能说他身体里面的这蛊虫是遥控器控制的吧?
那这也太高科技了。
零看这群人都不相信。
她可不打算就这样算了。
知道自己名声不好这一点是真的。
但是让这群人当面诋毁自己,那是另一件事了。
一码归一码。
这一屋子的人,全都死了。
也就没人说自己的坏话了。
零又将自己的黑纱微微挑起。
吸了一口烟,还没过肺的那一刹。
我站了出来:“那个,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那就让我看看这张虎爷的遗体吧。”
北派的人不傻,知道大当家这抬黑纱背后只有两条路。
生路还有死路。
大当家现在不高兴。
生路。
指定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