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初遇店内猜枚
天气灰蒙蒙的,黑云压低,偶尔两三点雨星,寒冷的风慢慢吹过,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而匆忙,庄明手上拿着被风力卷过来的五颜六色的风车,走在街上。
前几日曹操献刀的事情刚刚发生,董卓令便行书,画影图形,要捉拿曹操,赏银千金,封万户侯,而窝藏着,与他同罪。庄明把额头的刘海微微拨开,露出深邃的眼眸,街上来来往往的官兵多不胜数,除了王允和吕布在找自己,也有很多人在找寻曹操的下落。
庄明面无表情的思量着,走过一个街角,脚下一点,一个跃起,到了院子的屋角上,心里的思路却是不止,当日与袁绍坐在一起的想必就是曹操了,七星宝刀是王允的,想必不会有多长时间,就有人来王允府上问罪了吧。
院子里的有着高大的榕树,枝叶繁茂,庄明站到榕树上,向院子里看看,抿了抿嘴。他把怀里的包裹用小降落伞放进院子,看了看天气,再把手上的风车放在眼前,慢慢旋转的图案很是漂亮,微微歪头,把风车插在树上,几个起落离开这里。
大街上的雨星更是大了些,但走过一条街,庄明抬眼看了看天空,雨停了下来了。洛阳的街上变得荒凉的很,只剩下一些垃圾在街上,庄明慢慢的玩弄着手上的榕树叶,叶的脉络,像是树根延伸到最边界。
庄明摆弄一会儿,放到嘴边,自己的口琴早就在秀儿不知道的时候放到她那里,他垂眼看了一眼榕树的叶子,嘴唇微抿,一曲悠扬回荡的乐曲便从嘴边泄出。
某个拐角处,庄明注意到一个算命的摊点,算命的先生摇摇晃晃的举着旗帜,上面只见一个“卦”字,字迹清丽可以看得出来功力很深,那青年清秀的面庞上微微醉酒的晕红,眼神迷离,一根白色发带乱乱的束则一缕长发,其余披肩,那人嘴角勾着一抹淡雅的微笑,好奇的看着自己,伸手摇了摇向庄明打着招呼。
庄明顿了一下,拿下嘴角边的叶片,对他回应的点了点头,收回目光,他没有看到曲子停下来时,青年那遗憾的眼神。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青年突然一个踉跄,身体向后倒去,青年嘴里毫无惊慌的哇了一声,等待自己的身体和大地亲密接触。
榕树的叶片在空中唯美的落下,庄明左脚一滑而探出,右手在空中画个弧度一个转弯揽住青年的腰部,披肩的长发拂过他脸庞,让庄明皱皱眉头,再帮青年站稳后,他便收回右手。
“哦!还好没有摔倒,不然衣服会脏掉啊!”青年的声音懒懒的,清亮的音色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他醉醺醺的拍了拍淡青色衣衫,礼貌的拱了拱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庄明,笑着说道:“多谢兄台搭救,不如让在下为你卜一卦做个回报如何!”
“不用!”庄明面无表情的盯了青年一会儿,在青年奇怪的想要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张花了之前收回目光,正要离开。
青年的右手挡在庄明前面,颇有些趣味的问道:“兄台从哪里来!”他的眼神在庄明眉间停顿一下。
“徐州!”意外的没有不耐烦的感觉,庄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这个喝醉酒的青年。青年看上去倒是一副儒雅气质,眼神明亮,面貌清秀,只不过,庄明皱起眉,听到青年的咳嗽声。
“咳咳!咳!”青年微微弯下腰,手捂在肚子上,面色苍白了几分,却有几丝不正常的红晕飘上脸颊。
“你该回去了!”庄明沉默的看着青年回复平静,淡淡的开口,身子不好出来在这天气乱逛可不好,他信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青年伸出文士才有的白皙手指,手上薄薄的茧子应该是练字所导致,他挠了挠脸,脸上漫不经心,用的语气到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啊!我被人赶出来了,没地方去了!正准备算卦赚点钱!”
“回去!”庄明扫了一眼青年手上简洁至极的旗帜,在青年干笑的声音中,从怀里拿出一袋钱来,丢给青年,转身离开。
青年在庄明身后呆了呆,看看钱袋又看看庄明,眼神古怪至极,看着庄明消失在街角处,挑了挑眉,掂了掂手上的钱袋,自言自语的说道:“虽然知道那人是好心,但这语气也真是太欠扁了吧!”
“哈,我这浪子居然被人当成乞讨之徒了,这要是被志才知道还不嘲笑死我!”青年纠结的看着钱袋,嘴里喃喃道:“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恩!好,那就喝酒去!”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摇摇晃晃的朝庄明的方向前进。一边走一边在嘴里嘟囔着,“徐州?徐州!他是再骗我吧,这种面相!当真是奇怪得很!”
这天气实在是闹人的很,又开始要下不下的了,雨滴星星点点的洒落着,慢慢变大。洛阳天子脚下,繁华之地,开门的酒家却是一点也不少,庄明微眯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酒家,微微侧头,冰凉的五指微微拳握一下,水从拳心流下落到地上溅起一阵水花,决定自己先进去喝杯烧酒暖暖身子的好。
酒家里面灯光晕暖,没有多少人,大家都是单独坐在一起自顾自喝着清酒,偶尔看看屋外,等待雨停。坐到一个角落的桌子,庄明点了一壶烧酒,要了些茴香豆,自珍自酌起来。
那店家见风雨越大,给庄明放下吃食,就朝大门走去,准备拉上帘子,在半关上门。
“等等!店家!”青年清亮的声音响起,庄明一顿朝门口看去,清朗的笑容在青年脸上显得非常干净阳光,青年拍打拍打身上的水花,对店家说道:“给我来些烧酒!”说着,抬起头,怔了一下,他注意到了角落肚子坐着的庄明。
庄明面无表情的看了青年一眼,垂下眼去,右手把温酒樽摆好,勺子在黄酒中微微搅拌几下,左手挑颗个茴香豆,咀嚼起来。
青年看到庄明愣了一下,才走过去,到庄明面前坐下,对店家说:“我就坐在这了!”店家犹豫了一下,看着庄明,见他只是吃着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才松了口气,向青年笑着连连点头,转身离去了。
“兄台!在这碰见,正好了!我欠你一副卦!你说个字吧!”青年歪着身子坐着,看着庄明,脸上露出笑容,“我虽然不能说是事事灵验,但是算算未来的天下大事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庄明拿起温好的酒,淡淡的抬眼看了一眼青年,说道:“不用!”
青年挑了挑眉头,内心有些无语,心想这自己也不是第一天出来算卦了,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他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兄台莫是没有什么志向!你对天下大事没有兴趣?”见庄明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自己出来游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是没有遇见明主,见庄明古怪面相,确实报了些希望的,如今看来怕是没可能了。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强求了,那些钱我以后会换给兄台的!”青年说着,端起一杯酒来,对庄明笑着说:“不谈时事!一柱香里遇见了两次,我们可是有缘,不如一醉方休,如何!”
庄明抬起头正视青年,说道:“你身子羸弱,不宜多饮!”
青年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无需在意,在下的身子在下还是知道的,什么都行,就是戒酒不行!兄台莫不好豪爽些,陪在下喝上几杯!与此共醉!”
见青年并不放在心上,庄明也还没有闲到关对方的私事,漠然的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诶!等等,这样喝酒可太无趣了些,这样吧,我们来玩猜枚助兴如何!”青年笑着说道,举着酒杯在桌上轻轻碰了碰,沉吟一会儿,说道:“猜枚有多种玩法,我们玩个新花样!以笔画数字猜个字如如何?”
“怎么玩?”庄明问道,猜枚他知道,有八种玩法,多用为酒令。最简单的就是把瓜子、莲子或黑白棋子等握在手心里,让别人猜单双、数目或颜色,猜中者为胜,不中者罚饮。
“这样,一人说数字,一人说对应笔画的字,谁没说出口,等等,恩,谁说出口了就喝酒!”青年一字一顿的说着,临了,还改了改,笑着看着庄明,秀气的面容到是讨人喜欢。
“可以,三!”庄明晃着酒杯,忽然道。
“口!”青年不慌不慢的回答,拿起酒杯,笑着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十一!”
“眼!”庄明喝下一杯酒,淡淡的回答,“六!”
“师!”“七”“间”“十五”“踩”
“这是什么?”王司徒的府中,粉红桃花上衫,下罩银月流苏长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长发黑烟低垂在肌肤胜雪的脖颈间,头顶斜插白玉瓒花钗,少女初初发育的玲珑身材被完美的显现,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娇艳可人,仔细看去,真是许久不见的秀儿。
秀儿正趴在床上,手里拿着包裹好奇的上下翻转打量着,她摸了摸被雨水打湿的降落伞,还好庄明是用薄布做的,不用怕坏。秀儿开心的笑着,把降落伞放在雕工精湛的木盒里,木盒里还有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虽不贵重却是很新鲜有趣。
秀儿然后看着包裹,嘴角笑容不减,嘴上却不依的嘟囔着:“坏庄明哥哥,以为送这些东西,秀儿就能原谅你了吗?”她握了握粉嫩嫩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几下,才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惊喜的呀了一声,她探出双手,把包裹里的东西取了出来,眼睛开心的弯成月牙状。
是一条漂亮的方巾,淡淡的粉红色,上面绣着一朵漂亮艳丽的桃花,秀儿如获珍宝的摸了摸丝巾,把它放在脸颊上,触碰着,嗅着方巾上的香气,嘴角的傻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小姐,来洗个脸,该睡了!”轻柔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洁白的羽毛般轻拂而过,一女子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对床上的秀儿说道。
“红昌姐,你快来看看,庄明哥哥送我的方巾啊!好漂亮!”秀儿听到女子的声音,高兴的直起身子,对她招着手。
任红昌柔柔的笑了笑,放下铜盆,朝秀儿走了过去,整个人站在灯光下,才一窥此女的美貌。任红昌一身碧绿的青衫,白砂的百褶底裙,眸子弯弯如柳叶,眸若星泉,顾盼流光,身材高挑瘦弱,如九天仙女,肤若凝脂,娇媚动人,有着不下于秀儿的美貌。如果说秀儿是灵气逼人,娇艳欲滴的桃花,任红昌则是白色牡丹,一颦一笑诱惑媚人。
“很漂亮的方巾!”任红昌看着秀儿手中的方巾,微微一笑着说道:“再漂亮,再高兴!你也该睡了!”
秀儿嘟了嘟嘴,她来义父府上几日,都是任红昌细心照顾她,她早把任红昌当作亲姐姐看了,自是很听她的话,但秀儿这时兴奋的很呢,所以撒娇耍赖的笑道:“很快就睡!很快就睡了!”
任红昌摇摇头,无奈的说道:“秀儿,你每次都这么说,可那次做到了!”她说着,一双细润如温玉的手放在秀儿肩上,柔声说着:“好了,快去洗洗,天色很晚了,你必须睡了!”任红昌都这么说了,秀儿只好鼓了鼓脸,从床上爬起来,洗完脸,坐到梳妆台上,让任红昌卸下首饰和衣衫。
等任红昌把这些做完,秀儿转过身去,一双手拉着任红昌的双手,笑眯眯的说道:“红昌姐,跟我一起睡吧,我有好多好多故事要讲给你听!”
“天哪,我的大小姐!你认为你的红昌姐还会上你这个小机灵鬼的当吗!”任红昌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笑容,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秀儿脑门上轻轻点了点,说道:“我对你和你的庄明哥哥的故事已经快要倒背如流了。好了,再跟你睡下去,我就要未老先衰了!”
秀儿吐了吐舌头,被燥的脸红,不再说话,只是讪讪的笑了笑,趁着任红昌转身吹灭灯光的时候,爬上床去。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开始连环计了
到底是让任红昌还是秀儿做那个貂蝉呢
真是纠结啊啊
收藏不能少可是读者更不能少墨墨飞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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