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再另想办法。”简繁道。
“切,另想办法就是说现在没办法,所以我说你搞复杂了,不就是想要慎刑司的权利,不如直接问皇上要,我直接开口不就得了?他不给咋滴?”微微就觉得开口要就好了,不由得重复这句。
“皇上给什么,只能他想给,开口要,他一定不给。”简繁道。
“不给我用东西换也行啊。”微微道。
“价格会高。”简繁道。
微微『乱』没形象地斜倚着八个枕头,吃着瓜子吧唧吧唧嘴,皱了皱眉,想也对,她以前也是见过一些富人的。
有好几套房,资产几千万,但是他们不算计穷人的钱就不错了,自己花几千万买豪车,每个月十万伙食费,但给员工开的工资也不见得高一分,甚至拖欠工资什么的都是经常的事儿,有的还当老赖呢。
要他们慈善捐款什么的,或者接济一下亲戚,他们想给的话,会给,不想的话,要不来。
他们的钱是他们的,不可以“道德绑架”。
就微微接触的几位,富人的心思,大概有的可能是好心,不想让人觉得被施舍,被可怜,
有的是虽然很有钱但也是穷过,很心疼自己的钱,
有的是觉得已经给很多了,应该感谢而不应该再要,
有的是怕给了再要,被黏上,不能开这个口子,
有的单纯觉得给,是心情好愿意给,但没义务,就是不愿意,能咋滴?
高位对低处总是施舍。
看心情,看愿不愿意。
低处但凡想直起腰生活的人,得了好处,也不见得开心,总归是心情比较复杂。
像简繁这般不去乞讨,用计策让高处的人自己给,虽然把事情搞的复杂了,但心情不复杂。
复盘,大概意思是回顾一遍上盘棋怎么下的,总结经验。
复盘中,微微想起来,劝简繁不要再恨贵妃。
“为何恨贵妃?”简繁反问。
“恨意这种东西凭感觉,能感觉到。我就能感觉到你心里有强烈的恨意,因为所以没有原因。”微微道。
简繁笑笑,没解释。
他恨,他曾经有理想,有抱负,还有本事,曾经多么少年得志,此刻就多么恨。
这股恨意像一把火,灼烧出他的斗志,支撑着他不去找臭水潭子淹死自己,支撑他不会把自己残缺的身体毁掉,
这股恨意像一把火,灼烧出他的坚持,支撑着他坚定地往下走往前走。
这股恨意也像一把火,随时把他烧成灰烬。
微微虽然没有看清,也说不清,但隐隐有感觉,所以劝。
简繁只是一味的沉默不说话,也不说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落下一子,琉璃棋子轻叩棋盘,轻点一声清脆悦耳。
“对了,小德子怎么回事?他是你安排的吧?”
小德子被贵妃威胁,给微微下毒的太监。
被抓了之后,一直关在小筑,皇上要杀他全家泄愤,为了保护他的『性』命和他全家『性』命,微微一直拖着不转交慎刑司,不审,不判,就不能斩,算是半个保护『性』监禁。
犯错者白吃白喝不用干活,让大家意见都很大。
简繁劝过微微启用,按说隐患排除,可以用,但怎么说被他害过,微微总是心里有疙瘩。
这次贵妃中毒,小德子在是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地点检举简繁有十日散魂,有毒害贵妃的嫌疑,直接将简繁送进慎刑司,正是简繁安排的一招棋。
简繁落下一子,“我用。”
微微拿起棋子,做出砸的样子威胁,“没听太明白,你再说两个字试试!砸不死你!”
没听说一个棋子就能砸死人,更砸不死简繁,不过威胁还是有点用,威胁出三个字,简繁道:“你不用,我用。”
“这么说,他现在是你的人了?”微微问。
“我是你的人。”简繁道。
微微和简繁这盘棋没有下多久,微微觉得还有很多话想说,简繁示意不要说话,脱掉鞋,踮起脚,起身,忽然开门。
鸢儿站在门口。
见到被发现,她也很自然地放下正要敲门的手,端进水果羹:“姑姑,今日的水果羹好了。”
“嗯。嗯嗯。”倒是微微有些被惊到,演技不到家,不太自然,“那个,你不要忙了,也去吃一点吧。”
“是,多谢姑姑。”鸢儿看一眼简繁,问,“姑姑,赏简公公一碗吗?”
微微道:“他不爱吃甜的,我们吃,”对简繁道,“我听说你是用刀的,江师傅手痒没事干,我顺手给你要了一把好刀,在柜子上,你看看怎么样?另外冬天冷了,我做衣服的时候顺便给你做了两套,夹袄和护膝穿在里面。”
简繁道:“多谢。”
简繁看了看刀,刀不错,就是穗子实在难看,再说哪有刀挂穗子的?顺手就把穗子扯下来,丢墙角。
微微一看,拳头都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