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娘子,怎的墨迹!”神医毛了,伸手拽微微的手。
微微缩在简繁各种躲,小手抡起风火轮,胡乱拍打神医伸过来的手,“我们再…商量商量,商量商量,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天大的机缘,多少人求之不得,她竟是犹豫,在场几百学子嫉妒地恨不能吃了她,恨不能吃了她,吸收了她,变成了她,立刻接下这机缘。
神医假装自己是有脾气的神医,拔腿转身就走,“不愿意罢了!”
“别别,我想要的,师傅别走。”微微可舍不得,赶紧上前抱大腿,“徒儿的意思,试炼就省吧?您看我这师傅都叫上了,咱直接绑定师徒状态?徒儿给您萌一个,喵喵~~~”
神医问:“小娘子才多大年纪,怎的像老头般多疑?”
微微沾几滴茶水当眼泪,夸张地道:“许多糟老头子瓜坏滴狠,徒儿从小被养成这个性格,改不了了噻~师傅您不知道,当年徒儿水灵灵的女袜子,豪多糟人贩子大街上直接抢噻,庙门口都是神骗子噻,还有天天无差别诈骗短信噻,骗子太多噻,社会造就人哪师傅!”转为深情,幽怨,控诉,见到亲人般的万般委屈,“徒儿不是这个性格,呜呜,恐怕,不能活着见到师傅您老人家,呸,您这位帅欧巴了。”
微微的意思很简单,拜师要的,要啊,抱大腿不带犹豫的,但是试炼能省就省了吧……爬个山、考个试的试炼可以考虑参加,迷香,还有针,这是要干嘛?喵喵,宝宝怕怕。
就像一只猫,冬天求收养时见人就喵喵蹭脚踝,本性的多疑也不会改变。
槐公子今日被连续气着,气得狠了,脚步不稳,差点晕倒,“大胆,敢说施公是…敢说施公坏话!”
施公糟老头子这种话,哪怕他在气糊涂的状态下也万万说不出口。
萧公子对微微连连摇头,道:“怎样的环境造就如此性子?”他想在神医面前好好表现,所以更严重的词都咽回去了没说,但语气中浓厚的酸味盖着坛子盖都压不住,一看就弥漫地很哪。
车公子想建议神医说人家不愿意您看我,您看看我,想到建议神医做什么万一惹神医不高兴就不好了,忍住了不说,忍住了不给神医提建议,没忍住贬微微几句,“小小试炼都无勇气,学医路上真正的试炼,何以克服?”
古公子没有说话,向微微扔了一个白眼。扔完他自己都吓着了,他不会翻白眼啊,从来不会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连慕容云海都忍不住酸溜溜道:“神医愿意收你为徒是天大的福分,区区试炼,不知微微有何犹疑?”
“我不是犹豫,我就是……”
不是犹豫,就是信不过。
可是大家都说没危险,围着一圈说她太多疑,眼神能杀死她,醋味能酸死她,微微矛盾了,也许是她不对,
金手指这种事儿她特别想要,天天想要,恨不能一天说八遍,可是送到她面前,她却不敢拿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她后退:不会是个陷阱吧?
梦中都祈求得到的东西,她真的在梦中梦到过,一个系统问她愿不愿意用寿命还换一个金手指,那时梦中,她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地答应的。
原来她也不是自己想象得那么有决断。没什么魄力。
她看向简繁,简繁微微点头。
她一咬牙,下定决心,撸起袖子,“好!”
神医开心,“嗳,这就对啦嘛!”
神医话音未落地,微微一句“好”之后接的是,“我想问问你,为什么选我?”
“呸!”“呸!”
“呸!”
“施公不要选她!”“不识抬举东西!”……
学子们大骂。
微微的表现,学子们都忍不住了,是可忍回家嫂子都不能忍!一个不小心就把心里话都骂了出来!
世人都以大丈夫一见如故,用人不疑,豪气干云为荣,怀疑人,别说被怀疑的不爽,旁观的人也不舒畅,
一片骂声中,微微也犹豫了,自己行为不妥,惹人讨厌了,自己画这么好看妆,穿这么好看衣服,不是来惹人讨厌,开始的拉仇恨只是想引起瞩目,真心是想要小哥哥们喜欢的啊。
一片海浪般的愤怒中,没想到神医一怔,随后却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不愧是老夫看上的徒儿,如若你轻易答应,老夫还看不上了!”
海浪上激起一片问号。
“这是为何?”
“为何?”
“为何多疑的不好性子反而看上了?”
“早知道神医选徒的标准是多疑,我就多疑了便是!”
“啊,看那条绳子,是不是蛇?!”
……
微微眨着无辜的小眼睛,也不明白。
神医道:“医者仁心,并非一味善良即可,世道险恶,怎可将自己身体随便交给别人摆布,尤其为医者,更知其中厉害,不知保护自己,学会了老夫一身医术又有何用?转瞬被人害死,被人利用,老夫岂不心痛?微微你好啊!很好啊!”
微微道:“哦。夸我?”
神医笑道:“哈哈哈,夸,微微,老夫对你很是满意!”
微微道:“听着最后几个‘好’字不像夸。”
神医道:“虽满意,可也让老夫费功夫,可不能怪老夫咬牙切齿,你说,怎样才肯接受试炼?”
神医这一顿夸,搞的微微都脸红了,之前在众人解释、教育和呃…指责下,她就有觉得是自己过分了,“是我性格不好,那神医…先生,我们这就开始。我站着?要坐下么?坐这个蒲团上?”
微微坐蒲团上,有些后悔气氛被自己的多疑搞得不是很开心,想活跃活跃气氛,扭头对槐萧车古和诸位学子道:“看见没,神医哭着喊着要收我做徒弟,我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呀?”
气氛不仅没有开心,狂酸中杀意如风刃涌现,刃刃对准微微。
微微摸摸鼻子,“别生气了,我唱歌给你们听?当中场休息?我想想啊,想首好听的,嗯……走过几重城关,
我枕风宿雪多年,
我与虎谋早餐,
拎着钓叟的鱼弦,问卧龙几两钱,
蜀中大雨连绵,关外横尸遍野,
谢绝策勋十二转,想为你窃玉簪,
入巷间吃汤面,笑看窗边飞雪,
取腰间明珠弹山雀,立枇杷于庭前,
好听吧?嗳,想得起的歌词我都唱了,给点反应。”
好听,确实好听,所以湖西更酸,算了一湖冬水,古公子哼哼道:“歌舞是下贱歌姬做的事。”
神医想着,应该是之前急吼吼的样子惊了小野猫,他这回刻意放慢动作,脱去湿掉的衣服,在衙役围起的帷幕中换了套城守送来的干衣服,没有穿厚重冬衣,薄薄丝绸竹叶长衫,刻意展示了下他的好体质,与城守客气几句,听了微微唱歌,这才点燃迷香。
微微看香氤氲升起,淡淡回古公子道:“我不觉得歌舞下贱,不过,我确实不擅长歌舞,也不擅长诗词,你们先看我带来的电话,慕容云海,给他们演示,等几分钟后,开地图,我想与学子们讨论怎么在军事要地铺设,资金,工兵,怎么安排,许多事情,若有人还说是兵将们做的事,我就懒得理你们了。”
神医说一分钟,最多五分钟,微微想这边试炼结束,还能看到学子们试用电话,脸上惊喜的表情,以及合不拢的嘴。
神医拿起针,缓缓往微微头上扎去。
“停!”微微怕了,“往头上扎啊?这是什么试炼?要不我给你去爬个山吧?一般修真收徒都是爬山,可好?头上穴道很多啊,你要干嘛啊?”
神医道:“别怕,老夫会扎你头维、发际、阳白、百合四处穴道,你不会有事。”
“还扎四个地方?我怎么觉得…关键你要干嘛啊?为什么要扎?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回答都不想听了,微微想站起,“不不不,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机缘运气,靠自己靠惯了,靠不了别人了,不习惯了,还是算了吧!我把这个宝贵的机会让给…初别意,您看初别意怎么样?我看她是个好苗子,比我厉害多了!”
神医按住她的肩,一把把她按坐下,“三分钟!就三分钟!骗你我是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