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微微着急跟悟空和尚说话,没多少心思关心别的。
小德子也看出她没心思听自己说话,诺诺道:“没…没事了主儿。”说着转身就要走。
“别啊,你这明明有事装作没事的样子,说了又不说,要急死我么?回来说清楚。”微微叫他回来。
小德子从怀里掏出账簿,“主儿,真没事,是这样。奴才想着,主儿要有空,奴才把帐给您报一报,”他说到这,赶紧跪下,给自己一巴掌,“奴才有罪,奴才想主儿肯定想知道,奴才妄自猜测主儿的心思!请主儿责罚!”
这一巴掌打得脆,嘴角都打出血来了,微微垂眸,想不透小德子的思维模式,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打自己?
“起来吧,没事别打自己,怪吓人的。”微微想做甩手掌柜,本来不想管帐,此刻还是拿过账簿,翻开来先大致看看,“你大概跟我说说吧。”
“是,主儿。”小德子惶恐汇报,“按主儿的意思,想装电话的交定金,湖西、还有无回城装电话,收了很多银子,做风车、电话线花费很大,但也有很多结余,慕容云海领去一部分做军饷,一笔笔奴才都记得清楚,
“最大一笔收入,是得知花将军殉国,槐家老太爷捐出全部家产,给将士们御敌卫国,奴才想,这样的大事,是要汇报主儿知道的。”
“嗯,正好你来说,我正好交代你一下,不要浪费,毁家当没有必要,又不是打完这一仗就不过日子了,注意可持续发展。”
“可持续发展…”小德子不明白,也不敢多问,细细琢磨。
微微解释道:“就是说不仅要考虑打仗的事,还要考虑打完了怎么过日子,不仅过十年,还要考虑过二十年,过几百年怎么过,大概这个意思。”
小德子一吸鼻子,眼泪掉下来,慌忙抹着眼泪,一下跪下道:“是是,奴才明白了,奴才谢主儿教诲,奴才永不会忘。”
微微皱眉,“起来吧。你做得挺好的,没想到你这么能干,辛苦了。”
小德子没起来,心想今天已经僭越了,不如把忠心让主儿知道,哪怕被厌弃打死,他也不白来这一趟,“主儿,主儿奴才是不是做错了?主儿告诉奴才,奴才一定改。奴才知道,奴才…奴才害过主儿,主儿信不过奴才,但那时候奴才被贵妃逼迫,没办法啊,自从主儿饶过奴才,还护着奴才,奴才就对天发誓,奴才一心一意伺候主儿,如有二心,天诛……”
“好了,我也没说什么,你做得挺好的。”微微打断他,道。
“可是主儿不满意,主儿生气了。”小德子道。
“真没生气,要说不满意,也不是对你,好了好了,没事别打自己,别动不动就跪,回去吧,看你忙的,好嫩的小鲜肉,黑眼圈都出来了。我现在命令你,去睡觉,好好休息。”
“主……”
“一句话也不要多说,一个字也不要说,走!”
微微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小德子哄走,微微揉着太阳穴,想起电话线另一头是简繁所在地,拿起电话线打过去。
虽然装饰好看,但很简单,也么有拨号什么的,拿起就接通,“喂?喂!简繁!简繁……”
另一头有专人守着,微微一说话,那边砰一声,好像把电话掉地上了,很快听到惶恐地应答,说这就禀报简公公,不一会,简繁接起电话,隐约还听到把电话掉地上的人在请罪。
别的事微微也不管,翻着账目,耳朵夹着电话道:“小德子到我这来了,你知道么?我不是交代你财务你自己抓,不要给别人?钱多重要难道要我跟你解释一万五千字么?你要不管,要不给我管。”
简繁简单地回答道:“我没空。你管吧。”
微微:“……”
不是,她交给简繁就是她懒得管,有计算器的时候做加减法她都不耐烦,何况这里还没有计算器。
没听到微微的回答,简繁又道:“小德子信得过。”
微微讽刺道:“你信得过的人跑我这来了,他有事情怎么问我,不应该问你么?我也不知道他是邀功还是什么,好像对你也不是很忠心啊,这样的人品,你把钱交给他?”
简繁道:“我答应他的。”
微微一怔:“你答应他来的?什么意思?我们不商量好如果与预测的一样,这方面就不跟我说了么?我也没想起来问,当然知道挺顺利的我也挺开心的,但话说回来,财务方面,我希望你亲自管。”
简繁还是那句:“我没空。”
微微深呼吸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你在哪儿呢?”
简繁道:“在训练敢死队,你听我说……”
微微生气道:“说!我听着!”
简繁无奈道:“小德子信得过。”
“你再三个字三个字蹦,给我一共六个字的结论,我去打死你!”
“我正要解释……”简繁好无辜。
“说!”
“一则我没空,你太多事情交代给我,我只能分配下去,二则我把事交代给小德子时候,跟他有约定,做得好,让他到你面前说几句话,明白么?他这些日子拼命努力,只为了到你面前说几句话,请求他的主子多看他几眼,赐他几句话。”
微微顿了三个呼吸时间,“我……没懂……”
“哪里不懂?”一个奴才想讨主子欢心,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再常见没有的事,简繁都不知从哪里解释起。
微微一下子也不知从哪里问起,想了半天才问:“他不是你的人?跟着你还想讨好我,我不是说这种人不好,但,算是越级汇报吧?越级汇报是不是忌讳?其实我也不太懂,我也没上过班……”
简繁叹了口气,明白微微从来没有主从概念,给她解释道:“我不是小德子的主子,我是个太监,奴才,跟小德子一样,都是你的人,他的主子一直只有你,我和他奉你为主,明白么?”
“那你算小德子什么人?”微微咬指甲。
“用你的话说,算同事,帮助过他的同事。”简繁回答。
“这样?可是……”微微歪着头,简繁说得好像有道理噢?
“还有哪里不懂?”简繁问,他准备很耐心地解释清楚。
“我也不知道,觉得怪怪的,我再理理,先这样。”微微挂了电话。
能不觉得奇怪么?活了一辈子也没有主仆概念,上辈子用过家政,家政收入很高呢,还听说有人家的家政阿姨移民澳洲了,比服务的人家过得好,真事,
丫鬟?忠于她的仆人?是怎样的概念?她只在电视和文学作品看到过,作为配角,他们一个个跟傻子一样。
穿越之后,她也刻意地抵触这种主人、奴才的三观,高人一等、被人跪拜是感觉是很不错啦,大道理微微也说不好,但她觉得偶尔新鲜一下就好了,习惯了这种三观是不好的。
世界不应该这样,人与人之间不应该这样。
“所以小德子来找我是很有道理的,就是我不太能理解罢了,”微微脖子骨头软化一般垂着头转圈,反思,“好容易来说几句,我是不是不够亲善?啊啊!不管了,我又不是亲善大使……悟空,好烦啊……”
半人高的大锅肉汤,悟空吃了个大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阿弥陀佛,世间纷纷扰扰,施主这是何苦?不如随贫僧去吧~”
“去哪儿?佛国?”微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