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别意红了小脸,尴尬道:“简繁托奴婢跟她说了,她不信,她说……”
“说什么?”
“说除非扒了裤子给她看……”初别意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没声了。
离开皇宫简繁就没穿过太监衣服,不希望被看出是个太监,
小德子对自己身份坦然接受的,出来久了也藏着,
在皇城还好些,走动的太监多,离开皇城,太监少见,太监不仅会被歧视,还被人指指点点,被人指指点点的谁都不舒服。
这种情情爱爱的小事,微微看了两眼,八卦了一下,也就没有兴趣了,最多感慨了一下大多数人不认为眼睛细长好看,这小娘子与她倒是审美观相同。
一身肉沫子的时候,微微对八卦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好奇心满足后就回衙门换衣服。
她抖落着衣服上肉渣,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还有几天战备时间,汇集墙咱做个大的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找慕容云海来算算……”
“阿弥陀佛,”悟空和尚道,“贫僧一路来打听了你的事。”
微微看了他一眼,没搭话,想着戎狄人会集结多少人,她下一波准备杀多少人。
悟空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不问贫僧打听到了什么?”
微微笑,“我知道你等我给你搭话,我不问,我憋死你。”
悟空和尚一时无语,好想翻白眼。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打听到什么了?”微微问。
“施主杀了一个人。”
说的是应该花如颜,是她杀的,得认,“嗯,是我杀的。”
“施主还杀了三千人。”
“哎,也算是我干的吧。”
“后面,施主又杀了多少人,贫僧都算打听不清楚了。”
“确实如此,我自己都算不清楚了。”
“阿弥陀佛,造杀孽不好。”
“确实如此,我也知道不好。”
“阿弥陀佛,万物自有缘法。今日种下的因,来日的果。”
“我也知道,我只希望种下的是个好果吧,来日能有点好果子吃,咦,我怎么觉得我在骂自己?算了,不说了。”
“阿弥陀佛,无论起因为何,杀孽终究是苦果,造了杀孽,必招来更多的杀孽。”
微微叹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为我好,像花如颜拿人头喂着戎狄人,他们要的都给他们,虽然很不齿,但他显得自己很弱的样子,令戎狄人看不上,也懒得来杀,我这么一杀,反而引起了戎狄人的注意。”
“阿弥陀佛,贫僧多问一句,贫僧为一口吃的留下,施主如此聪慧之人,为了什么,何苦做万丈红尘中的受苦众生?”
“哎,别提了,我自己都觉得我折腾,可我就是看不过眼,让我选一次,我也会这么干。我跟花如颜是私怨,他还刺杀过我呢,隔这么老远的,我在皇宫里好好的呆着,他还派人刺杀我,差点就把我杀了,哎呀,”说到这微微哎呀一声,想起件不得了的时来。
悟空和尚都被她吓了一跳,“阿弥陀佛,怎么了?”
“我想起来那个那个掉下来那个小仙女!她的哥哥来了吗?她哥来了我也活不了,我得打听一下,有动静赶紧跑……”微微顿时有种自己脑袋别在别人裤腰带上的不安,扯住悟空和尚的袖子,“我怎么没来几天拉了这么多仇恨啊?要不,我这就跟你走了算了,你们那没人要杀我吧?”
悟空和尚扯回自己袖子,两人身上都有油,悟空的袖子尤其滑腻,倒也好扯,一下就从微微手中滑脱出去,他假意道:“甚好,这就走吧。”
微微本来就没走心,没过脑子说的话,一听就退缩道:“我说着玩的,起码得把这场仗打完,不过,天上有人要杀我不是说着玩,我真顶着天雷呢,阿弥陀佛,”她再次抓住悟空和尚的袖子,“我,不,信女相信大师普度众生,一定会帮小女子度过死劫。”
悟空和尚终于忍不住,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他真没想到微微还招惹着“天上的”,也不知是哪方的势力,三大圣地的倒也算了,若是古神,还真不好应对。
悟空和尚觉得肉都没之前香了,这趟修行,怕是没有他所希望的顺利啊。
这边说着生死大事,那边真出了人命。
找简繁的小娘子还把匕首架脖子上,只是一直也没有割下去,也不知谁被她搞烦了,起哄说“你割啊,有本事你今天就抹了脖子。”
一个人起哄,又有许多人跟着嬉笑,说什么“死了叫简将军来给你收尸。”“保证你进简家祖坟。”……
英姑性子烈,被这么一起哄,犹如架在火上烤,当真抹了脖子。
微微这边边走边说,想起自己还顶着天雷这茬来,想到自己的性命非常不安全,心情正在沉重,如沾了油污的衣服一般沉重,忽听到身后小兵们惊呼,回头搞清发生了什么,连忙拨开亲卫扑过去。
找简繁的小娘子已经软软地倒在地上,地上一小滩血,不是很多,微微冲过去查看她伤口,伤口不是很长,好在也不是很深,颈动脉只割破一点点。
治这种伤微微有经验,人肯定死不了,着令军医照顾,想了半天,觉得这种事还是得当事人自己解决比较好,打电话告诉简繁。
不多时,衙门里,屏风后,简繁过来,站在浴桶旁边,脸色像锅底灰一样灰暗。
微微就是想看简繁的脸色,果然精彩,拍一下都能掉下黑色的名叫郁闷的锅底灰。
微微在水里拍得水花飞溅,趴桶沿道:“你得自己跟人家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含糊,反正我觉得不能含糊,你叫初别意去说,初别意长辣么好看,你不存心刺激人家么?”
简繁闷闷道:“说了,你怎知我没说?!”
“呦,脾气还挺大,那怎么把人家刺激成那样?”
简繁撇过脸递过毛巾,沉默不说话了。
初别意小声帮着解释道:“简繁说了,小娘子非要…就是奴婢跟主儿说的那样,简繁没办法才找到奴婢帮忙作证,奴婢尽力开解,没想到反而……”
“这一盆狗血的八卦。”边城的天气还很冷,屋里烧着炭盆依旧不暖和,微微出了水赶紧钻被窝,在被窝里穿衣服,对简繁道,“要我给你支招不?”
“要。”简繁就等她这句话呢。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啊,去问问,有人想娶这个小娘子的没?”
……
英姑在帐篷里睁开眼睛,就见小时候邻居家的二磨子守在自己身旁,嫌弃道:“你在这做什么?”
她长得好看,人称小磨城城花,从小到大,不知多少街坊家的男孩子喜欢她,二磨子也是其中一只,不过二磨子人笨嘴笨的,排队的资格都没有。
英姑问他话,他竟紧张起来,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英姑也不再在意二磨子,问道:“简公子呢,我要见简公子!不让我见他我就去死,割脖子死不了,我可以跳湖,我决心死,谁也拦不住!”
二磨子再笨,也知道机会不多,憋足了劲,憋得脖子都红了,终于喊出:“俺要娶你!”
英姑被他一嗓子吓一跳,看向他。
二磨子以比说话声音大许多的音量,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道:“我…我把你抱到这,我……我碰了你的身子,我要娶你!”
英姑也不说什么,站起身,啪一巴掌,就给了二磨子一巴掌,“敢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