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说着,后面牵狗的人手一松,一条土狗挣脱了牵制,拖着铁链奔了出来,口中叫着:“雨乔,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救你了汪……”
土狗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掉,扑到笼子上要咬破笼子,牙齿咬出血来也不在乎,还愤恨地扑咬微微,还好有简繁挡住。
微微愣住,躲在简繁身后喃喃:“一直不信她是雨乔,看到这只狗,我信了。雨乔为什么要杀我啊?”
土狗哭着道:“汪!汪!难道还要说汪?!你不知道么汪!”
“我不知道,请说明白,她被洗脑啦?”
“雨乔跟着你汪,信任你汪,危急关头,你丢下她就走!汪!”
“那时候我们自己冲出去都难,哪顾得上你们?你们两只动物,上房钻洞,找喜欢动物的人帮忙,卖个萌撒个娇,雨乔还有技能傍身,自己跑不比跟着我们跑简单多了,怎么到最后是我们不对了?还欠了你们的了!?就算你们生气,找我吵找我闹,我还能理解几分,但到杀我的程度,连续两次要杀我,叫我怎么理解?请说清楚!”
“是你对不起雨乔,我们都对不起雨乔汪,汪呜汪呜汪呜……”土狗情绪激动,哭得说不清楚话,又要上前咬微微,又要哭倒在笼子前。
微微沉吟,问雨乔,“雨乔,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雨乔头撇向一边,看都不看土狗一眼,眼里蓄着泪花,但紧闭着嘴,还是不说话。
微微欲擒故纵道:“既然没什么说的,那我也没什么说的,小别致长得真东西,来人,把土狗也捉了,绑旁边,小孩子们很有爱心,多照顾一只狗狗,一定欢喜。”
“你怎么能这么做?汪呜汪呜…”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她都杀我俩次了,觉得我们是来自一个地方的所以我要对你们好?确实,我不能杀你们,但我也要自保,不能让你们杀了,放心,我养你们一辈子没问题。来人,捉了,放回去,对了,苏瑾,这只狐狸你要么?”
笼子里的白狐很难驯服,但也绝非凡品,苏瑾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不要。请不要用奇怪的东西抵账。”
“那来人,捉了吧。”微微轻飘飘道。
简繁上前一步,踩住栓土狗的铁链,拎起,把铁链栓笼子上,再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条铁链,四下瞅了瞅,也没找到合适地方,就先把笼子栓树上。
“苏瑾,不要管他们,我们找个地方说正事吧,我知道不远处小池塘边有块空地不错,找村民借条小舟,一边赏荷一边谈也可以的,走,我跟村民混的熟,我说一声,莲蓬随便采,吃完了剩的壳按市场价称重。”微微招呼大家换场子。
“不要……”笼子里白狐落下泪来,服了软,“我说。”
微微摸摸耳朵,“咦,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多,听错了吧。”
“我说!”白狐喊。
“那,苏侯爷远道而来,要不简繁带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先审个人,不,审个狐狸?”
苏瑾作为使节,是秘使,不张扬,都没带副使,礼官,但带了书办两名,侍女十,侍卫五十,浩浩荡荡一大帮子人,此刻都张大了嘴。
他们看着这小村庄,看破庙,看他们只有三个人,侍女们痴了一般看向远野,侍卫吃醋,两位书办小声讨论他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他们接受面前的现实需要些时间,先休息一下更好,苏瑾道:“也好。”不过,他坏坏道,“微微要建国是吧,按规矩,使节来访,地主国招待。”
微微俏皮道:“都安排好了,住在农家,农家乐,吃田里刚拔出来的新鲜菜,还有野味,这招待怎么样?按规矩使节要带礼物,”她伸出小手,“礼物拿来,我叫简繁去当了,买吃的给你们。”
苏瑾:“……”
苏瑾有手有脚还有钱,找地方休息不成问题,把他们送走,微微从破庙里搬出一把破椅子,还泡了壶茶,坐到树下先嘬一口茶,看着笼子里雨乔委屈而气愤地样子,慢吞吞问:“说吧。”
“给我纸笔,说话……不好看。”雨乔道。
微微找纸笔给她。
雨乔用狐狸爪子,给她写了八个字:杀了主角就能回家。
惊了,“这是何等的卧槽!你不会得了幻想中二跑偏综合症吧?临床表现为恨错对象!”
雨乔不说话,趴笼子里,头偏向一边,长长的尾巴来回盖住自己。
微微把纸团揉成一团,怕别人看到,确定左右没有人,小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主角?我是主角能过得这么惨么?”
“你惨?”雨乔在笼子里蹦,“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成功这么容易!你有什么惨的?”
“我成功容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成功容易?”
“难道不容易?”雨乔反问,她不相信。
“不容易,而且我也没成功,我问佛家求种子的过程你是知道的,你觉得容易?不该送你去佛堂听念经,应该送你去施针处住几天,你该看眼科了。”
“那都是主角会经历的磨难。”雨乔道。
“呵……”微微失笑,“呵呵…我穿越来一睁眼在板凳上,屁股被打开花,身边没有丫鬟,要是主角,身边一定有介绍背景的丫鬟吧?我也没有金手指,若说我是主角,你更像主角,你还有技能树呢。这样吧,我把这个观点和‘你是主角’这两件事散播出去……”
“你!你敢!你不是人!!”雨乔骂。
旁边土狗见雨乔被欺负了,挣着铁链,朝微微狂吠。
“你敢,我就敢,”微微附身,小声,“这八个字,我们都烂肚子里,传出去我就说你才是主角,对我们谁都不好,我就问你,这话谁跟你说的?谁?”
“我自己想的,你不说我幻想症么?”雨乔避开微微的眼睛。
“幻想中二跑偏综合症……但我不觉得你凭空一个想法,就来杀人,除非你上辈子是杀人犯,早没了三观,而你不是,你杀得很坚定,说明是你深信的,一定是有人怂恿你,利用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问,继续呆着吧。”
微微再嘬一口茶,起身,拿起破椅子,故意不再看他们。
“我说……我说了,你放了我。”雨乔不想再被关着了,这笼子能克制她的能力,她无法召唤别的动物来帮忙,什么都做不了,她好怕,她觉得微微真的会关她一辈子。
“说吧,没别人,用嘴说吧,我不看你。”微微道。
“我只是…想回家……”雨乔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