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繁,有温如言的消息么?我给他写了信,可是这皇城第一佳公子,似乎不愿意来呢。我亲自写信都叫不来的人……”微微斜倚着塌,手撑着头,慵懒的味道十足。
“阿嚏!”
天盛皇城,正在研制新药的温如言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他收到信,有想过到荒原来游历,不过家里压住了,家里对这件事的态度是中立,如绝大部分医家一样,不掺和,保证医者超然的位置,他对微微又没有爱恋之意,没理由来荒原。
“我说了赶紧把蓦然和阑珊两营的家人朋友接来么?别在后面被有色眼镜看待,被欺负。”微微又问。
简繁:“说过。”
“说过么?我都不记得了,有时候懒,有时候事多。”
简繁:“你为什么这么说话?不舒服?”
“没有啊,你不觉得这样说话,特别有魅力?”
简繁:“……”
月黑风高夜,磨刀杀人时。
入夜,微微玩慵懒风时就困坏了,睡下好一会了,进入深度睡眠,梦正香甜。简繁守在外间,不舍地放下远野写得知识点,吹了灯。
正在此时,天盛使节江易安痛苦地从床上爬起,仿佛有千斤力量拽住他一般,他每一个动作都用尽力气,他那么痛苦,痛苦地像掉进油锅的虾米,团着,颤抖,陪夜的侍女吓坏了,轻声唤:“大人,您没事吧?”
轻唤变成求救,“来人啊!大人!大人!……”
帐篷门口侍卫进来,扶起江大人,一名侍卫连忙去叫随使节来的大夫,江易安拼尽力气往帐篷口走,两脚灌了铅一般没走一步都用极大地力气,仿佛有无形的水草拽着他,不让他向前。
“大人,大人您要去哪里?您要找谁?您怎么了?……”贴身侍卫扶着他,不知是扶他出去,还是扶他到床上,想了想,还是想扶大人回到床上。
江易安身上都是汗,脸上的汗下雨一般流淌,拼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侍卫,嘶哑着嗓子开口道:“夺……”
仿佛一直被掐住了脖子,好容易嘶哑着说出一个字,却又被捂住了嘴,人也重重地不甘地晕了过去。
有婢女去通报了苏瑾,苏瑾一听披了件衣服都往这边赶,他们帐篷连着,苏瑾也听到了些动静,正要过来,
冲出自己帐篷,冲进好友帐篷,着急撞一人身上,匆忙中不急细看,看自己好友已经被扶到床上,大夫也赶来,回头再看那人!
只见那人是极其孱弱模样,穿着多彩多装饰,是神爵的衣服,最扎眼的,他手中拿着一串琉璃骷髅念珠,烛光帐篷中,几颗骷髅有极其不寻常的闪烁。
“神爵人!”苏瑾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你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极其孱弱的人,自然是神爵的四皇子。
他道:“放开。”
苏瑾着急,不顾一切抢他手上的骷髅念珠,问:“你做了什么?这是什么?摄魂?!还是什么?!”
盘锴熠孱弱,但压抑太久,脾气着实不好想与,前一刻垂着眼,一副任人宰割模样,下一刻呼地一拳头招呼苏瑾脸上!
两人打做一团!
……
神爵的帐篷与北岳的帐篷有距离,大半夜的,神爵皇子出现在北岳使臣的帐篷,北岳使臣似是极其痛苦,昏迷不醒,神爵皇子手上还拿着骷髅念珠。
这么大的事,自有人报告给简繁。
“不叫醒陛下了吧?”初别意听来人禀报,道。
简繁摇头,笑着去叫微微,“出事了。”
“什么事啊?”微微睡得迷迷糊糊,往被子里缩一缩,团一团,“城墙倒了也不管,明天重新再建就是。”
初别意不安地轻轻拉简繁的袖子,想着别叫了。
要不说还是简繁了解微微,他还是叫,“你一定愿意看,自己不起来,明天知道了不要抱怨我们?”
“你先说什么事。”微微才不会轻易上当,离开相亲相爱的被窝。
“北岳江易安晕厥,神爵皇子在场。很诡异。”
“嗯?”微微睁开眼睛,“他们怎么搞一块去了?”
“而且场面诡异。”
微微过去的时候,散了一地的水晶骷髅,外面两国侍卫已经打做一团,
苏瑾和神爵皇子盘锴熠也打做了一团,盘锴熠孱弱却把苏瑾压在地上,骑在他身上,一拳一拳毫无章法又发狠地打,
苏瑾练过,武功不弱,心有忌惮不敢还手,抓到机会一掌拍盘锴熠胸口,盘锴熠被拍得吐血,往后一倒,翻起来又推苏瑾要打。
“贵公子在打贵公子啊!好心疼,都不知心疼谁好了,还不赶紧拉开!”微微上前拉住苏瑾,
简繁架住红了眼的盘锴熠。
“都住手,叫你们的人都住手!数一二三,都退!”
侍卫已经杀在一起,谁先住手谁吃亏,微微喊了两声都没用,拔了匕首架苏瑾脖子上,“外面的,不住手杀了你们主子!都给我停!立刻!”
终于都消停了,一起怒视微微和简繁。好悬没出人命。
“别闹,”微微把匕首收起来,“一屋子贵公子,侍卫们都是帅哥,伤了你们谁我都要心疼的啊,都把武器收起来。晚上不睡觉,闹啥呢?”
“你问他!”苏瑾着急,“他对易安施法!他做了什么?!”
“你的话说的有问题,先说他对易安施法,施法不就是他做的事?又问他做什么?看来你没弄清楚。”
“叫醒施针师傅,再叫几个大夫。”微微吩咐。
简繁点头,表示已经叫了。
微微朝盘锴熠招手,两人到一边,低声问:“怎么回事?给我托个底,我也好帮你。”
盘锴熠紧紧抿唇不答,看着散了一地的水晶骷髅,目光中隐隐有泪光。
他们争夺时念珠散了。
苏瑾因为好友忽然晕厥,又知道神爵的手段莫测,一时着急了,此时架也打了,冷静了许多,问大夫怎么样,大夫也说不出所以然,事情闹这么大,他不敢下任何结论,只说从脉相上看是无碍的。
为了好友性命,苏瑾上前赔礼道:“是慎言有所得罪,北岳与神爵一向交好,相信皇子殿下不会对我天盛重臣下什么手段,殿下说,我说的对么?”
说不怀疑,其实是严重怀疑的。苏瑾的眼神紧紧盯着盘锴熠,不指望他认,就想从他的神情上能看出端倪。
微微刚从被窝出来,没醒,到此刻才算醒透了,对苏瑾道:“他又没认,你先不要怀疑人,我帮你问问好么?先处理伤势。”
转头,看一眼滚了一地骷髅,对盘锴熠道:“这些别人能碰么?我找人帮你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