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驾雾般的失重感刚刚消失,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已经袭来,韩风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就听到了拓跋凝月替自己说出了那句,要与三位天圣院鸿儒“比试”之言。
刹那之间,韩风如遭雷击,感觉屁股忽然就不痛了,但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
妈的,被算计了!
韩风万万没想到,自己上一秒还在为拒绝拓跋凝月,而感到有些内疚。
下一秒就被这女人,无情一脚给踹了出来,直接将自己推进了“火坑”。
韩风缓缓回头,看向拓跋凝月,对上的却是那女人冰冷无情的目光,以及嘴角一丝得逞的弧度。
韩风嘴角一阵抽搐,心中终于深刻明白了前世电影里那句台词的含义。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此刻,整个麟德殿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横空飞出的韩风,其中不但包括了三位天圣院鸿儒,还有天元国师皇甫圣,乃至大炎国君拓跋飞雄。
同时被无数双眼睛盯住,韩风只感觉浑身发毛。
而此刻,皇甫圣望着韩风,饶有兴趣的开口道:“这位小公公,你想要与三位大儒比试?”
拓跋飞雄也是露出讶然之色,上下打量了一眼韩风。
面对这两位大佬的“亲密注视”,韩风额头渗汗,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心中将拓跋凝月诅咒了无数遍,韩风却是赶忙朝拓跋飞雄和皇甫圣恭敬行礼,然后一脸尴尬道。
“陛下,国师大人,那个……你们别误会,刚才是公主殿下跟大家开了个玩笑,小人只是来活跃气氛的,这就告退……”
韩风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就打算重新“龟缩”起来。
面对韩风的解释,在场众人也都是一阵愕然,眼看他脚底抹油,就要溜走,这时却听拓跋凝月忽然厉声呵斥道。
“春公公,方才分明是你说想要与三位大儒,比试文采,本宫念你曾经护主有功,方才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如今你却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须知,这可是欺君之罪,按我大炎帝国律令,你是要被凌迟处死的,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
听了拓跋凝月这一番话,韩风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太黑了,实在是太黑了,这个女人的心简直比“锅底灰”还要黑呀。
眼看着龙椅上那位炎帝陛下,眸光微微泛起凌厉之色,一旁的皇甫国师那张白净的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韩风的一颗心急转直下。
正在心中迅速思索,如何才能化解眼前危局,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脱身之策。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哼,那是来自三位天圣院鸿儒中,面色枣红的老者。
此人瞥了眼韩风,有些不忿道:“胡闹,一个黄口小儿也要与老夫一较长短?我乃天圣院道师,可不会以大欺小,更何况此人还是一个太监,恕老夫无法奉陪。”
另一名头发花白的方脸老者反应更为强烈,面露愠怒之色道:“公主殿下,你派一个“阉宦”与我等切磋文学,莫非是在故意羞辱我等?”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傲气十足,却没看到韩风的脸色有些僵硬发黑。
这时,就连那为首的,那一脸儒雅之态,鹤发童颜的老者,虽没有怒色,也是轻笑摇头道。
“儒家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位小公公既然已入宦门,便是与我等划清了界限,所谓道不同不与谋,公公还是请回吧。”
老者这话说的十分客气,但言辞中表明的意思却是尖锐无比。
言外之意,指的是韩风已经被阉了,你一个太监还谈吟诗作对,未免玷污此道,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我们不陪你玩。
自古“文人”与“阉宦”势不两立,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即便对方是三位胸怀大才的博学鸿儒,对于大炎帝国派出一名小太监,与他们切磋文学,同样感到不满和鄙夷。
然而,三位鸿儒却是不知道,他们这一番话,深深的刺激了一个骑虎难下,内心敏感而脆弱的“假太监”的心。
原本苦思如何“明哲保身”韩风,听到三人这一番夹枪带棒,不带半个脏字,却满带人身攻击的言语,顿时怒了。
心说我不惹来你们,你们还真来劲儿了,拓跋凝月这臭娘们踹我就算了,你们也想跑上来踢几脚,真以为爷好欺负?
正愁找不到退路的韩风,干脆把心一横!
反正现在也是退无可退,低调不了,索性就反其道而行,狠狠高调一回!
“呵呵……”韩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看向三人为首的那名白发老者道:“老先生此言差矣!”
“哦……?”三人都是一愣。
就听韩风道:“所谓“有教无类”,学问本身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倘若以身份衡量学问,这可就落了下乘了。
这本是儒学一道圣人之言,三位先生莫非忘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这三名老者,天圣院另外七名鸿儒,乃至在场众多文人,都是心中一震。
韩风这一番话,不可谓不犀利,尤其是那句“有教无类”,短短四个字,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博大无边的胸怀和志向。
不过所谓的“圣人之言”,众人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更不知这位圣人是谁。
被韩风一句话所震,三位鸿儒面色微变,其中那方脸老者,不由抚须冷笑。
“呵呵……小公公能够说出这一番话来,看来也是有些学问的,不过看小公公的年岁,不过二十出头。
你可知,老夫昔年入天圣院时,已经是八十年前的事情了,论学问高低,小公公的爷爷辈,或许还有这个资格对我说这番话。”
闻听此言,韩风却是再度露出不屑笑意,摇头叹道。
“老先生你好糊涂呀!”
一句话令那位大儒面色一变,眼中露出愠怒之色。
却听韩风紧接着说道:“古语有云,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亦有“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之说。
老先生近百年修来的学问,也未必就比晚辈高吧?”
此言一出,全场不由的一阵寂然,都被韩风这几句话给惊住了。
众人只觉韩风虽然年纪轻轻,但句句如至理名言,精辟妙绝,令人无法不信服。
就连原本对韩风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姑且一试的拓跋凝月,也不禁是目光大亮,心中燃起了几分希望。
而韩风对面的三位大儒,此刻也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郑重之色,都开始上下打量起韩风来,皆意识到这个小太监有些不简单。
沉吟半晌,那名鹤发老者终于是开口道:“小友,看来是老夫眼拙,不识真人,未请教小友高姓大名。”
面对老者郑重其事的询问,韩风也是不吝回道:“在下凝月宫首领太监,“春来”是也!”
“哦……原来你叫春来,春公公,听公主殿下所言,你是主动提出要与我三人比试学问的,不知公公有何指教?”
韩风闻言,眸光一凝,却是直言道:“谈不上什么指教,只是在下觉得,三位老先生方才所作的那三首诗词,着实差强人意,读来味同嚼蜡,实在有损天圣院之威名。”
韩风的一句话,再次引动轩然大波,三位鸿儒一听韩风将他们所作诗词,竟然评为“差强人意,味同嚼蜡”,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面色面如红枣的老者,不由叱道:“哼,春公公,老夫承认你有几分才学,不过年轻轻,便如此狂妄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夫三人方才所作诗词,虽说不上千古流芳,但并非老夫夸口,贵国之中,应该还少有人,能够做出此等诗篇吧。”
这红面老者语气颇为傲慢,可大殿内大炎帝国的一众文官们,却都是哑口无言,齐齐坐蜡当场。
诚如对方所言,他们之中当真无人能够做出那样的诗篇,否则今日又岂会受这等“镇国之辱”。
眼见四方寂然无回应,那老者眼中的傲然之色更甚,用一丝不屑的目光看着韩风,带着无声的鄙夷。
而韩风见状,却是突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
“你笑什么?”那老者不解道。
韩风笑道:“我笑老先生你自视甚高,却不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道理,诗文一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我大炎帝国人才济济,自有才冠古今的大才,只是“来者是客”,他们对你们礼敬三分。
可笑老先生揣着“客气”当“本钱”,自以为是,脸皮如此之厚,当真令晚辈佩服呀!”
“你……!”
韩风的犀利言语,令三位鸿儒都是有些挂不住脸面了,那方脸老者不禁怒道:“竖子无礼,你口口声声,说贵国有惊世大才,请问他们人才何处,可敢与我等一较高低?”
韩风面露鄙夷之色,冷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与三位老先生切磋,我这小小太监首领,绰绰有余!”
三人闻言,都是禁不住吹胡子瞪眼,眼中既有恼怒又有不屑。
那鹤发老者,不禁冷笑:“黄口小儿,恃才放旷,不足为信也!”
而韩风却是懒得理他,直接一转身,朝着高台皇座之上的拓跋飞雄拱手道:“请陛下恩准小人,代表我大炎帝国,回赠三首诗词,送给天元王朝和天圣院的这些大儒们。”
拓跋飞雄早已经看出眼前这个小太监不简单,闻听此言,灼人眸光审视了韩风一眼,随后直接点头道。
“好,朕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