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你可有什么要对爷说的吗?”
男人嗓音带着几分隐忍,可是从他的眼中就知道现在他心中憋着火气,姜林想到方才看见欧阳正轩时,沈临君的举动,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她不敢想要是她没有将人带走会发生什么,现在世子被带走了,看在镇南王的面上,他也不会对世子做些什么。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现在是自己才是最危险的,这要她怎么和他说,就说她以前和世子在一起过,要是这样说了她不知道面前的人会怎么发疯,吃那所谓的酸醋,面前这个男人她知道他有多可怕,就算是隔了那么久,她也还清楚的记得他的所作所为,这不是现代,没有什么法律裁制可言。
“将军想让我说什么?”
“说卿儿该说的,世子和卿儿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年你和他见他吗?还是他来见过你!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又是何时登堂入室的,你们可有发生过什么?卿儿,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爷?又有多少事是爷不知道的?”
他仿佛猜到了什么,才会问出这些话,他不相信那世子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单纯,而她看他又是什么眼神,他还是忘不了她见到他时的发愣的模样,她为什么会有那般的表情。
“卿儿与他到底是何种情意,是不是当初离开爷就是为了他,卿儿早就勾搭上了世子,为了和他苟且,才不惜一切代价的逃出府去,就是为了和他长相厮守?”
“是不是当初卿儿逃跑也有他的手笔?”
姜林知道他现在该是发作的时候,来到这么久,他始终没有问过她以前的生活,为什么要逃走,他终于问出了,她相信要是他去查的话,一定会发现她以前的蛛丝马迹,世子与她在一处是掩盖不了了,只是他却怀疑是世子帮助她逃的,以他的性格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还不如在他去调查之前就先发制人,先一步跪下了。
“将军怎么能如此想我,要是卿儿与世子早就有了私情,卿儿何必逃跑,圣上早已下旨将卿儿赐予了他,卿儿只需等待就是了。”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卿儿才与世子相遇,他帮了卿儿很多,还帮请卿儿请了大夫为朋友治病,当时孤苦无依,才犯了大错。”
“将军是要和我计较以前的吗,可是我答应将军的是只是留在将军身边,难道将军还在乎我的过去?要是将军在乎的话,卿儿也无话可说,任凭将军处置,就是以死谢罪也在所不惜。”
说完姜林就磕了头,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头上也磕出了印子,事到如今,她还不知他的心思吗?醋意横生,她在场上看旁的男子都让他发狂,就别说是世子了。
审时度势的本领她可是掌握了不少,要是她现在狡辩才是不明智的行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他自己还割舍不下的优势,得到她所想要的,保住世子,就当做补偿她对他的失。
沈临君神色复杂,他最忌讳她说死字,就好像有一根绳子将他的心给勒紧了,面上怒气未消,末了又听她又添上了一句:
“我究竟不知道将军对我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要是将军只是想让卿儿留在将军身边,那卿儿也就做到了,将军也得到了,那将军还在纠结什么?难道还要将卿儿的过去扒了底朝天才方能甘心吗?还是就因为过去,要从此舍了卿儿?”
姜林发现了女子拥有最致命的手段就是柔弱和眼泪,而他又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硬刚她是从未刚得过他,哪一次不是自己遍体鳞伤,他要的是自己对他柔情,强势的人是最容易醉倒在温柔乡里的,而她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这招果然奏效,刚才还在怒火冲天的人,现在火气就消了一半,俯身将地上的扶起。
他发现自己就算是再震怒,他爷舍不得对她做什么,这能将怒气放在另一人身上。
“在这期间是他来找的卿儿?对卿儿死缠懒打的?还是他强迫的卿儿。”
姜林摇了摇头,她和他说了秋娘的事情,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也自然知道隐瞒不了,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姜林曾经有个表哥,根据外貌描述也知道是世子,张大妈秋娘也都见过他,她瞒不了。
“是卿儿自愿的?”
姜林同样没有否认,这事不是他就是自己,她要赌一把。
他眼中瞬间闪现嗜血的冷光,双拳被捏的吱吱作响,仿佛堵头都要捏断了,他怒气冲天,厉声道:
“好!很好!好的很!他竟然敢这般登堂入室,勾引爷的人,当爷是死的不成?我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姜林虽然觉得这话是可笑,在他眼里她与谁在一处都是不被允许的,她哪有什么自由可言,可是现在世子的命岌岌可危,她相信他能做得到。
他怒气又起,比刚才的可怕百倍,只要下一刻他就会抽了剑,将世子杀死,现在他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只剩愤怒驱势着他,突然一声剑响,发现在他手上早已有了出鞘的剑,拿着就要往外走去。
她双手从身后死死抱住他,哀求道:
“将军!我希望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好吗,死抓着过去对谁都不好,要是将军想卿儿安心留在将军身边,卿儿希望将军不要追究这件事,这算是卿儿求你的,卿儿以后绝对不会再见他,与他从此毫无瓜葛,要是将军真的这样了,与卿儿只怕是回不到从前了。”
听完姜林的话,沈临君震惊住了,姜林竟然以此来威胁他,他咽不下这口气,他的心在抓狂,但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下这件事,要是真的将世子杀了,那他与姜林就越走越远,与镇南王也会反目成仇的。
姜林还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腰“将军要的不就是与从前一般的卿儿吗,卿儿希望这一切都不会变。”
只是心里的气下不来,他没法就这样轻易揭过,他站着没有再动,姜林也抱着他没在说话。
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镇南王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姜林知道世子的命有镇南王在保,他怎么也会顾及着些,不会就这样去杀了他。
姜林松开了他的腰,让他出去见了镇南王,他走后,她转身擦掉了眼角的眼泪,面色变得如常,转身向榻边走去。
直到晚上,沈临君才回来,姜林没有睡,也知道沈临君回来还有一场质问。
“你们可发生过苟且之事?”
沈临君不知道他是如何问出这句话的,静谧的空气中响起骨节吱吱作响的声音,声音带着颤抖。
姜林出奇的镇定,缓缓说出:
“我要是说没有,将军会相信吗?”
他给自己安慰,只要卿儿说没有他就相信,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
“只要卿儿说我就信。”
“没有。”
听到所求的答案,心中并没有畅快多少,最后,他好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缓缓说出:
“那好,卿儿,这次爷不追究,以后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不然我饶不了他,定生剐了他。”
“卿儿,可知?”
“我知了。”
见姜林答应了,他的脸色就缓和下来,他知道他与她不能在为了欧阳正轩冷战,事情总要得到解决的,拉着她在榻边坐下,伸手抚在她的脸上,是爱抚更像是警告。
“卿儿没遇到爷之前是住在哪?和爷说说。”
其实他早就知道,任他的手段,就是江南他都让人去打探过,事无巨细,平时去哪里活动他都一清二楚,现在问她只是想从她口中亲耳听到而已。
姜林将江南的事和他说了,和他查到的大差不差的,他才将审视的目光移开,变成了爱抚,亲吻她的脖颈,拉着她到榻边坐下。
“卿儿可是忘不了他?”
“没有,早就忘了。”
“是吗?证明给爷看。”他的手搭在姜林腰上,最后坐在榻上的身子微微向后仰去。
“爷想让卿儿自己来。”
姜林早已感觉到他的变化,跨坐在他腿上,抚上他的胸膛,他衣衫半褪,而她也是。
她用自己将他包裹住,才能证明她的诚心,是早已将世子忘在脑后,才能让他消了气。
不知不觉冷风也能拍打在胸前,只感受到局部的温热,绽放的花苞,突然受到一阵击打,最后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一滩春水,灌进了土壤中化作肥料。
跌宕起伏,潮起潮落,又是一夜荒唐。
随着南蛮大军最近又有动向,沈临君一日忙过一日,每日都要前往兵场练兵,姜林每日白天都见不到他身影,只有晚上才会与她在榻上与她缠绵一番才肯罢休,但时常是一次就到半夜,每次她都缴械投降还不肯放过。
城中开始慌乱,这大战是至关重要,要是战败,那这城防失守,那城将军将会是南蛮人的天下,而这些百姓终将会变成奴隶,妻女为妓,任人踩踏,所以这场战争只能胜,不能败。
连续这几日沈临君就是晚上也忙得不曾来她这,姜林知道这是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候,万一要是败了,那将会是生灵涂炭、万劫不复。
大战开始之前,姜林被送到了城中的一户人家里,身边还有十几个侍卫看守,这几个侍卫都是下了军令状的,将小院围的连一只苍蝇都进不去,自然也出不来。
姜林隐约觉得这怕是要有大事发生,沈临君和欧阳璟的密谈无意间被她撞到过,她在欧阳璟的冷眼中退出去,之后两人都有意避开她,但是她还是从他们言语中猜到什么,大概是涉及夺储之事。
自古皇家无情,夺储之战更是血雨腥风,稍微行差踏错就是踏入万丈深渊。
姜林本不想卷入这些皇家的战争,但是现在也不得不随着沈临君踏入这皇家的争执,沈临君的自是会助力三皇子登上皇位,只是这皇位可是那么容易坐上的,这中间便是踏着无数人的身躯上去的,为沈临君是会成为炮灰,还是作为圣山登基的肱股之臣,她不知但是她敢肯定的是要是沈临君倒台了,那她也是一定活不了的,会随着沈临君儿失掉性命,但是如果沈临君助力成功,难免有功高盖主,安常理来说,那圣上就会猜疑他是否会对皇位有威胁,到时候圣上和他的兄弟之情能值几何?和权利相比那什么都不重要了。
姜林不知道沈临君有没有那个野心,但是自古帝王就多猜忌,沈临君又是那张狂的性子,指不定将来就会碍了眼,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她倒是不会为了他担心,她担心的是自己,会受到他的连累。总之,这条命怎么看就由不得自己。
想了那么多,收回了视线,姜林也乏了,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能过一日就是一日罢了。
大雁都在往南边飞过,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北方现在下雪了吗,又是一个冬日,三年前的冬日她还是在将军府中,而三年后又是一个轮回,她在想当初逃跑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证明自己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是吗?姜林想着想着就笑了,旁边的婆子见她这样,也琢磨不定她是开心还是难过,只是觉着这位主也忒没有心肝了,这将军在战场是死时候都还不知道,她还能笑得出来,真真是太没有心肝了。
不过这话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这姨娘要是在将军旁边吹吹枕边风,那她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姨娘回去吧,起风了,瞧这天也很冷了,姨娘进去烤烤火。”
“你们说这战场上刀光剑影的,要是不小心有人不知不觉的死了,其他人也不会怀疑吧。”
那婆子听完之后大惊。
“呸呸呸,姨娘这是说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这话不吉利,姨娘还是不要说这话了。”
这将军还在战场上,姜林说的这话当真是不合适,她们都在忌讳着死字,都不敢轻易说出这句话。
姜林也不再多问。
“没事,我就随便说说。”
说完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