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最恶,便是剥夺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异食癖,由于代谢机能紊乱,味觉异常和饮食管理不当等引起的一种非常复杂的多种疾病的综合征。
具体表现为持续性地咬一些非营养的物质,如泥土、纸片、污物等。
至今,对于其真正成因和治疗方法却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冒冷汗啊,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你啊……”
一主一仆,一坐一站。
坐着的已经换上了准备休息的寝衣,站着的显得有些局促。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不太舒服……”婉桃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喉结上下抖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她看着站在身边,散发着女子独有清香的奴婢,指甲不自禁地抠挠着床边的木柱,眼里尽是渴望,眼圈都是红的,瘆人的很。
“小姐,我还是帮您把老爷夫人叫来吧,让他们定夺,我……我这就去……”那个奴婢明显被她小姐的模样吓到了,往后退了好几步,嘴上结结巴巴的,连答应的话都没听到就想往外跑。
“我让你去了吗?!”婉桃半个身子都往外冲,扯住了那个小奴婢的手,因为过于着急,指甲还不小心划破了她的皮肤,一点点小口子就被划开了。其实一点也不疼,也没出血,一般来说是根本察觉不到的。
可婉桃却把那个小伤口放大了。
她的力度加大到她控制不住的地步。
“小姐!”小奴婢的语调里已经带了一层哭腔了,“小姐你抓疼奴婢了!小姐……你别……”
“你别动……你别动。”婉桃嘴里一直嘟囔着让人分辨不出是什么的言语,唯一能明白的就是让那人别动。
“小姐,你想做什么啊,你让奴婢帮你去找人好不好……小姐……”
“别动,你别动……别怕啊……你别怕。”婉桃吞咽的动作频率越来越高越来越快了,左手还在自己的床上摸索着什么,“快了,快了,就快了,别慌,你别慌……”
婉桃的样子越来越可怖了,完全没了白天温柔尔雅,大家闺秀的体态。
刷——
那个小奴婢毫无还手之力,也毫无防备,就被侧面捅了一刀狠的。
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究竟有多用力,刺的有多深,鲜血呈泉眼的水流状,喷涌而出,一股接一股。
喷在刀柄上,喷在大小姐的手上。
“小……啊……姐……”小奴婢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和恐惧,她一把推开了婉桃的手,倒在了地上,拼了命地在地上摩擦挣扎,想要逃离。
“救命啊!救——”
一刀,两刀,三刀。
婉桃冲过去骑在了女孩的身上,左手捂住她的口鼻,右手一刀接一刀地刺下去,一点情面都没留。
所有的痛喊和尖叫都被制止在了那一双白嫩的手上。
和汗水混合着滴下来的还有泪水。
“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婉桃手颤抖的极其厉害,但手里的那把刀怎么都没放下,“我不想的……可我忍不住……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呼吸很急促,其中还有因哭泣而产生的抽噎。
婉桃先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咸甜味,还带着新鲜的热感。
她笑了,可泪痕还很明显地挂在脸上。
“我太饿了,我好饿……”婉桃的眼睛里都散发着光,她将还插在小奴婢背部的刀拔了出来,低下头,迫不及待地吮吸里面更加美味的鲜血,这个口吸完了,就找另外的口,另外的口的存量不多了,就再拿刀子继续割。
“好美味……真的好美味,你救了我……你救了我!”婉桃喝到头脑眩晕,像是吃了罂粟,上了瘾,可即使是这样,她的眼眶里依旧满满都是泪水,止都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现在就像一个女疯子,享受又自责,狂喜又苦痛,一边笑一边哭。
“呜呜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婉桃整个人都躺到了那个小奴婢的身上,她将头放在了女孩的颈脖上蹭了好几下,然后虔诚地亲吻上去。
啃噬啃咬,用牙将脖颈处的肉撕扯开,直接用吸血鬼一样的方式将血液吞进肚子。
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鲜红色。
等到婉桃吃饱喝足了,她才重新站了起来,之前的苍白都消失了,现在的她容光焕发,宛如获得了新生。
她也没再哭了,只是呆愣地站在那,盯着那个躺在地上,死相很难看的女子,沉默着。
婉桃淡然地走向了自己的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厚厚的被子,将女子的尸体包裹了起来,使劲放在了床上。
咔擦——
她转动了床头的蜡烛台,床翻转了,尸体顺着翻转的力度自己滑了下去,下面连接着的是一条长长的楼梯。
婉桃确定好了门锁的很严实,将房里的灯光全都熄灭后,也跟着走了下去。她将尸体好好地抱在怀里,一步又一步走到了最下面。
下面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过是一大片空地,阴凉的很,周围是一堵厚厚的墙,中间摆放着一块凸起来的石块,长度大小足够容纳一个人。
她将尸体摆放在了上面,把被子铺开,将尸体的头发,衣服,都好好摆弄了一下,这才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上面画满了东西。
“这是安魂符……”婉桃将女子脸上一一擦净,把符咒贴在了她的额头上,“你会被好好超度,会被地府那边好好对待,会投胎到一个好人家的……你会很幸福很幸福的……别怪我……别怪我……”
婉桃说着说着又痛哭了起来,她跪在那具尸体旁边,两只手紧紧抓住那个小奴婢的手,一直念着对不起。
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婉桃才算哭诉完,“你一定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下一世的,一定一定……”
她将尸体重新抱了起来,小心翼翼,走到了那堵墙边,墙上密密麻麻的有好多个凸起来的颜色稍重的小石块,婉桃看着石块,一个个地数过来,走了几十步才停了下来,她将尸体轻轻放了下来,靠在墙边。
婉桃握住了那个石块,一个长形抽屉被拉了出来,里面的内壁很是光滑,位置也刚刚好够一个人躺在里面。
她将尸体放在了这个大型抽屉里,悲哀地看着再也睁不开眼的那个女孩,缓缓将抽屉给关上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底下平静的可怕,就剩下了女人抑制不住的痛哭声。
她一边哭,一边走向了中间那块凸起的石块,她双手一撑,脚往上一用力,自己躺在了那上面,双手放在腹部,双眼睁开看着上方,眼泪不止。
“我是罪人。”
“我是罪大恶极之人。”
“我更是是罪无可恕之人。”
“我该死呜呜呜呜呜,我该死……”
“谁说你该死的!你在干什么!还不下来!”
“爹?”婉桃泪眼婆娑地看着楼梯里的影子,“爹……我把小叶杀了呜呜呜呜呜……我又喝了血呜呜呜呜……”
“这不是你的错,我的孩子,不是你的错……”男人一脸心疼地走到了自己的孩子身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脸上一脸的肃杀,“这些都不怪你,怪老天爷,是老天爷的错,是它让你有这种病,是它让你没法好好过日子。你不这么做,死的就是你了,你没有错,你要活命,你没有错!”
“呜呜呜呜呜呜呜……”
“放心,爹会让她的家人安享晚年,一生富贵的,就当做是一场买卖就好了我的乖女儿。她本来就卖身给我们家了,是死是活,本来就由我们决定,那丫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为她在世的亲人谋得了好处。别再自责了,不怪你,不怪你,我可怜的孩子……”
婉桃哭的更大声了,她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睁眼看着围着一圈的墙壁,上面的每一个石块背后,都有一条让她这辈子都无法安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