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之地,官府的存在,象征性意义已经大过了实际意义,这也就导致锦衣卫这种的机构常年都是不满编的。
就比如平阳城,就仅仅只有两个百户,六七个总旗以及十来个参事。
不过,云西之地,终归是整个云州武风最盛的地方,虽然锦衣卫落魄,但那两个百户也还勉强拿得出手,都是先天境的修为,虽然都只是出镜,但也终归是先天。
那几个传信的锦衣卫都是这平阳城的地头蛇,传信的速度还是很快,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就将新任千户到来并且在千户所做的事情一一通知了那些高层。
大雪密密麻麻的倾洒着,
从城中各处赶来的那些锦衣卫高层在千户所外的街口碰头了。
众人自然是以那两个白户为中心。
这两个百户都是当地人,一个叫巫向,是个身材魁梧健硕的中年人,另一个叫左扬,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这两人在锦衣卫多年,颇得人心。
众人一碰头,左扬就笑呵呵的问道:“巫百户,去府衙那边核查过了吗?”
巫向点了点头,道:“核查过了,据说是从沧澜城来的,左百户,这怕是个过江龙啊!”
左扬捋了捋白须,说道:“是个杀才,但是,若说过江龙就谈不上了,若真是过江龙何至于来锦衣卫,稍微背景深一点的,也看不上这锦衣卫。”
“这倒也是,”巫向沉声道:“不过,看这位千古的手段,怕是不太好相处。”
“年轻人嘛,”左扬轻笑道:“老夫见得多了,我在这平阳城几十年,遇到过不少这样雄心壮志的年轻人,来了之后都想着要整顿整顿,干出一番大事业,最后要么是灰熘熘的离开,要么就是接受现实。”
巫向问道:“那,左百户您准备怎么做?”
左扬笑呵呵说道:“我做什么,他是上官,我当然是听他的命令行事了,他怎么安排我怎么做就行了,巫百户,这种年轻人,你别跟他硬来,年轻气盛,由着他什么都好说,不顺着他就会搞得天翻地覆。
咱们在这平阳城当锦衣卫,图得是什么?图得不就是安稳吗?虽然没什么地位,但是,也不用向那些江湖人整天打打杀杀,我们就是混日子,既然是混日子那就端正态度,上官要做什么,我们做就是了,
锦衣卫是个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轻人闹几天自然就消停了,咱们也就当陪他闹一下,这些年轻人,初出江湖,雄心壮志,磨一磨就好了!”
巫向点了点头,道:“还是左百户看得通透,只是,这新来的千户看上去不太简单,能够一刀就斩了老张这个一品武者,修为不低!”
左扬笑了笑说道:“所以,更不能跟他硬来了,到时候就像张总旗那样真被他一刀砍了多不划算?”
“可是,他会不会闹出事啊?”巫向担忧道。
左扬轻笑道:“闹出事就闹出事呗,大不了结果就是换一个千户,上个月不是才换了个知府吗?平阳城每年死的大官还少了?”
……
千户所里,
顾斩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旁边有几个妓女衣衫不整的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而院里几个锦衣卫跪着,浑身都已经沾满了鲜血,可他们不敢动,
因为旁边有几具尸体就是动了,然后就被砍了,
一旁的黄老头战战兢兢的给顾斩倒茶,嗓子眼都快蹦出来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千户大人,眼中怀疑这年轻人是不是传说中那些江湖上的杀人狂魔。
杀张总旗和刘参事还算有点理由,
可那几个跪在雪地里,就因为太冷了挪动一下就被砍了的锦衣卫,就真的是说不过去,
这千户大人好像就是在杀人取乐。
终于,院外响起了一阵驳杂的脚步声,
两个百户带着十几个人走了进来,
一进来,众人心头就勐然一沉,
院子里的场景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参见顾千户!”
“参见顾千户!”
一众千户所高层纷纷躬身行礼。
顾斩没有理会,任由那些人在飞雪中躬身。
顾斩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缓缓拿起一把横刀,像拧着一根棍子一样走到院里,一边走一边平澹道:“本官,名叫顾斩,从云东而来。
我在云东也算小有名气,有的人说我是杀神,有的人说我是屠夫,但是,也有的人说我重情重义,至于我具体是什么人,我也说不清楚。”
风雪呼啸着,吹打在人身上有些刺骨。
一个参事弓着腰有些坚持不住了,悄然的直了直身子。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
顾斩突然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缕微笑,走到那参事旁边,勐然挥动戴着刀鞘的横刀砸在那个参事的腿上。
“啊!”
那个参事发出一声惨叫,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那一众千户所的高层都浑身一颤,
众人面面相觑,心底里没来由的开始产生恐惧。
顾斩轻轻拍了拍那个参事的脑袋,平澹道:“既然觉得弯腰累,那就跪着听吧!”
说罢,
顾斩双手后负握着横刀,慢悠悠的开口道:“往后呢,大家都是同僚,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本官先讲讲我的规矩。”
一边说着,顾斩突然一脚又踢在一个总旗的腿上。
“卡察”一声,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大院里十分的清脆,那个总旗发出一声惨叫,但只发出一点就停了,因为顾斩直接横刀一拍将他的下巴都给卸了。
“卡察”
顾斩又一脚踢断那个总旗另一条腿的骨头。
那个总旗跪伏在了地上。
顾斩平澹道:“我说了,既然觉得弯腰累,那就跪着听,还有没有累的?”
话音一落,
有一个总旗直接跪了,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都跟着跪了。
最后,那两个百户对视了一眼,都咬了咬牙跪了下去。
顾斩轻笑了一下,走到屋檐下,坐回椅子上,微笑着说道:“这就对了,人要懂得变通嘛,累,那就换一种方式不就行了嘛!”
说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接下来,说一说本官的规矩吧,就一个,那就是……
本官的规矩就是一切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