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这一个月以来,你或许不用担心苏雪琪的安危,上官鸩需要留着她的性命来与你决一死战。”
朱雀得出了结论。
这一点萧晃也猜到了,只是,他不允许自己妻子被关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一个月,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要立刻找到苏雪琪!
“你继续找,有消息立刻打我电话,不要像这次那样打草惊蛇!”
萧晃的话中充满警告意味,在他看来,这一次完全是朱雀破坏了他找到苏雪琪的机会,
如果不是朱雀的人提前被发现,若是能等萧晃赶过来,他有把握让上官鸩走不出这个地方,而不是像朱雀这帮蠢货一样,傻呼呼地打草惊蛇不说,还放跑了他们!
说完,萧晃便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他以前还是很绅士的,不会如此不礼貌地挂别人电话,只是面对朱雀,他就很没耐心,仿佛只要朱雀多说一句话,就会让他非常烦躁。
萧晃绕着瓦砾走了一圈,试图从中寻找一些痕迹,突然,他在一块断裂的墙壁上发现一行字:
“我没事,别担心。”
萧晃一下子就热泪盈眶了,因为他认出来,这就是苏雪琪的字迹。
只是,他同时陷入了疑惑,为什么苏雪琪有机会能够写下这行字不被发现?
是谁,让她写下这行字的?
怀着种种疑惑,萧晃在这片瓦砾区再次来回寻找了几次,确定没有任何其他痕迹了,才转身离开。
这一晚,他没有回到苏家别墅,而是在这个安全屋附近游荡,试图寻找出一些痕迹。
萧晃找到一些离开的脚步,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了,萧晃意识到对方怕在地上奔跑留下痕迹,因而转向了在树上跳跃离开。
闽福多山,这附近都是茂密的参天大树,一旦上了树,根本无从查找。
怀着郁闷的心情,萧晃在这附近寻找了一晚,最终在一颗树上沉沉睡去。
一连五天,萧晃都在这附近游荡,可是仍一无所获。
从最初的希望,
到不甘心,
再到失望,
如今已经灰心丧气。
他一想到苏雪琪如果被欺负了,他就浑身难受。
自己的老婆在别人手上,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这几天萧晃一遍又一遍在这附近寻找,可惜迎接他的都是一次次的失望。
秋天的晚风吹动萧瑟的落叶,也吹过天上的乌云。
此时已是傍晚,但天上却没有喜人的夕阳,只有黑压压的云层,在这孤寂的山林中,更显凄凉。
走在荒芜的山林中,萧晃孑然一身,宛如一具行走的孤魂野鬼。
萧晃这几天基本上没有好好吃饭,他几乎成了野人,饿了就摘树上的果子,渴了就喝溪流中的水。
身体早就抗议地发出饥饿的呼声,但萧晃却不管不顾,
似乎饥饿能够缓解失去苏雪琪带来的痛楚与孤独,只要身体有感觉,他就会不停地找下去,直到找到她为止!
“叮叮叮叮……”
电话响了起来,萧晃拿起手机接听:
“喂,有消息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萧晃头发凌乱不堪,胡子长了一茬,身上的衣服早就脏了,脸上油腻,整个人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一样。
“抱歉,没有消息。
我已经尽力了,我在那附近各个能想到的出头都安插了人,没有人看到上官鸩的身影出没,也没有找到他的助手上官飞度,目前可以猜测这两人正与你妻子在一起藏了起来。
上官鸩找的这个安全屋位置很刁钻,这里四面八方都是山林,想要逃跑太容易了。
他要是在大城市,我分分钟能将他找出来!”
萧晃脸色阴沉,怒道:“我不想听你讲废话,我只要消息,我要雪琪的消息,懂?你手下都是一群废物,一群垃圾吗?啊?我问你话呢!其它话你不必要跟我讲,我只要人,我只要你把她带到我面前!!!”
萧晃近乎是吼着说出这些话,丝毫不给朱雀留情面。
朱雀修长的眉弓紧锁,嘴唇微微抿紧,眼中流露出愤怒的火焰,道:
“萧晃,我再次警告你,对我讲话客气点,我现在是在帮你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这五天我有好好休息过么?没有!都是为了你!老娘没日没夜为你打听消息,连睡觉都不安稳,你就给我这态度,我跟你说老娘不干了我,我再……”
“对不起,对不起……”
萧晃的声音很小,有些嘶哑,仿佛垂死之人的呼唤。
电话那头的朱雀能听到萧晃声音中的虚弱,一听就能猜到萧晃这几天都没什么好好休息,不由心软,把肚子里一大堆想抱怨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她能理解萧晃,妻子被绑架,他心里肯定不好受,脾气暴躁一些也是正常的。
“对不起,我也不该那么说你。”
朱雀服软了,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是这几天辛辛苦苦为萧晃付出,却只换来萧晃的指责,她心里一时气不过,才怼了回去。
“嗯……”
电话那头的萧晃声音虚弱,似乎不想多说话。
朱雀不由感到一丝心疼,劝道:“你也别在那个地方了,那个地方我手下的人已经来来回回找过了五遍,早就没人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萧晃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天空。
萎靡的身影,他的心越缩越紧,仿佛要失去雪琪。
这几天他感到深深的懊悔,
懊悔在眼皮子底下就弄丢了雪琪,如果再有机会见面,萧晃会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给予她足够的关爱。
只有当失去时,萧晃才懂得“在身边”这三个字是多么弥足珍贵。
朱雀进一步说道:“真的,我劝你好好休息一下,你如果以现在的状态,可能原本一些你能找到的蛛丝马迹都会错过。
听话,好好休息一下,这样找人更有效率,你还有一个月,你总不能一个月都不睡觉吧?真的,听话,回家睡一觉,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懂我的意思。”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两人都不说话,但两人都不会觉得尴尬,只是习惯。
“好,这几天麻烦你了。”
萧晃低低回了一句。
朱雀从“麻烦”这两个字听出萧晃对她的客气,也听出他的拒人千里之外。
末了,她只是应了一声“嗯”就挂断了电话。
龙组办公室里,朱雀站起身,望着远处操场上绿油油的草坪,怔怔陷入了沉思。
……
苏家别墅,崔洁正在厨房做饭,锅里炒的菜是青椒肉丝,上官彩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档韩剧真人欧巴把她看得面红耳赤。
而苏长河今天也早早将医馆关了门,正在那儿跟什么人发消息,一脸傻笑。
“你给我去扫地!一整天在家里懒的,我在这里辛辛苦苦做饭,你却在玩手机,没点眼力劲!”
崔洁最讨厌当她在忙的时候,别人却在一脸悠闲地玩乐,这会让她心里很不平衡,很窝火,就好像这些活都该她做,她成了这个家的保姆一样。
苏长河正与别人聊的高兴,听到崔洁喋喋不休的骂声,立刻不满地放下手机,道:
“我今天在医馆工作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回家能休息一下,还被你骂了,要不你来看病,我来做饭!”
“好啊你,现在还敢顶嘴了,翅膀硬了你!苏长河你别忘了,当初谁是穷小子,你开这医馆的钱还是我娘家的人给了,现在有了一点小钱就要过河拆桥了?你良心被狗王八吃了,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说完,崔洁拿起一把不锈钢大勺从厨房出来就要打他,苏长河作势欲躲。
崔洁双手插着腰怒道:“好啊你,我打你你还敢躲了是吧!没天理了,真的翅膀硬了,离婚,立马给老娘离婚!”
苏长河不由一脸苦笑:“你打我我还不能躲,你当我傻子,傻乎乎站那里让你打?”
上官彩将电视按了暂停,说道:“叔叔阿姨,你们不要吵了,我明天给你们请个保姆,不用你们出钱,都算我的。”
听到她的话,崔洁立刻转换一副讨好的笑脸:“那怎么好意思呢?小彩,晚上你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弄……”
苏长河摇摇头,深感无奈。
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彩,雪琪真的去国外出差了?为什么她的电话打不通?”
“当然喽,国内的卡在国外不能用,你打电话自然没信号。”
上官彩不由心虚,她知道苏雪琪其实是被绑架了,但她当然不能如实告诉叔叔阿姨,而是撒了个谎,说苏雪琪是去了闽康医药集团上班,因为她会英语,刚进公司就被安排去国外出差了。
苏长河似乎有些不信:“可为什么她也不发条消息回来?报一下平安也好。”
“那是因为……”
两人进入审问环节。
随后,苏长河问了出差在哪个国家,具体是什么业务,职责是什么,跟着的人是谁等等。
差点把上官彩给问懵了。
上官彩:求求你别再问我,再问我脑袋就不够用了。
等到把苏长河打发走后,上官彩拍了拍颇有规模的上围,庆幸自己蒙混过关。
突然,上官彩眼睛一凝,别墅二楼的阳台似乎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她二话不说,一个纵身就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