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坟头砍树
“什么办法？”白老三条件反射性地问道。
白如霜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免得他又因为情报不足而不小心被人抓到把柄。但是水车作为一个这个时代没有的技术，她要怎么跟白老三解释呢？
思索了片刻后，白如霜决定换个说法：“我想出了一个可以把水从河里转移到田里的办法，不过需要不少木材。如果到时候修葺完房顶还有木材剩下，我就可以试着做一下。”
白老三一听，吃了一惊：“还有这种办法？”
“真正做出来之前，我也不能保证肯定有用，还是得先做个模型试试看。”白如霜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这样一来，即使到时候能成功，她也可以完全推脱成是运气。
“可是……木材够用吗？”白老三有些担心地问道。
白如霜笑了笑，说：“那就得看阿煜能不能干了。”
话音刚落，在外面磨柴刀的阿煜回来了，他显然听到了这句话，于是发出了疑问：“什么叫做我能不能干？”
“没什么，我只是在说，接下来我们要用不少木材，不知道你能砍多少。”白如霜解释了一下。
阿煜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我能砍多少不是取决于那里有多少吗？跟我能不能干有什么关系？”
“这就要从咱们那个坟地周围的环境说起了。”白如霜无奈地耸了耸肩。
富裕村的基本形状呈梯形，被银子河和官道夹在中间，短边是河的沿岸，而长边则是官道，官道往县城方向的东边是一片茂密的山林，远离县城的西边则是许多小土丘。而富裕村的坟地就在那片山林的边缘。
村民们一般砍柴都是进到山林里选取树的枝杈，很少会砍倒整棵树，除了外围的那一片平地上的森林。那里原本是一片森林，但是由于建村的时候大家把那里的树砍来造房子了，于是空出了一片平地，然后就被他们拿来当坟地用了。
然而当初他们砍伐树木的时候并没有掘根，尽管后来也陆续有砍树造屋，这里的树木还是继续长起来了，现在差不多每隔十年就要处理一次。虽然是个麻烦的活计，但是由于可以获得相当的木材，村里人还是决定按照前人的办法，砍树不伐根。
听到这里，阿煜总算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坟地在一片森林里，如果砍完坟地里面的树还不够的话，也可以沿着外围继续砍一些。”
“没错，毕竟防火带还是需要的，这火要是烧不起来，那就最好不过了，但要真的烧起来了，没有那片防火带，估计整座山都会被烧个精光。”白如霜又说道。
没想到这一次她又失误了，阿煜和白老三面面相觑地问道：“什么叫防火带？”
白如霜顿时卡壳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套比较简单易懂的说词：“就是……如果有人在坟地里烧纸钱，把火烧起来了，大火肯定会向外扩散，当它遇到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地带，它就烧不过去了。”
“那片什么都没有的地带就叫防火带？”还是阿煜的反应够快，一下子就明白了。
“没错。当然，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名字，你们也可以不用。”白如霜说着，把脸别开了。说句实话，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创造出来的，把它说成是自己想出来的，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白老三倒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好啊！如果在坟地的外围开辟出这样的一条防火带，就再也不用担心大火烧到山里了。”
阿煜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如霜一眼，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果能推广到别的地方就更好了。”
“这些就都是后话了，我们还是先顾眼前的事情吧！”白如霜有些慌乱地转移了话题。
“那这样好了，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你就带我到那边去认一下路吧。”阿煜姑且默认了她的转移视线，但是心里却给她小小地记上了这么一笔。
白如霜松了一口气，应道：“好，那你跟我来吧。”
“那我呢？”白老三指了指自己，问道。
“爹，您就留在家里，用之前王大夫留下的药酒好好擦一下身上的淤青吧！今天您就哪儿都不要去了。”白如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白老三顿时有些吃瘪了，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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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裕村的人家基本都集中在银子河畔，农田则是在官道那一边。白家的房子在村子的西北角，而坟地则是在东南角，走过去起码得一刻钟。
“你们平时砍柴也得走这么远吗？”阿煜一边走一边问。
白如霜苦笑了一下，说：“还要更远一些，要进到山里才行，最起码得走两炷香。”
“难怪村长把处理下来的木材给你称为报酬，你连这个都算到了吗？”这一刻，阿煜终于明白了。但也因为如此，他总算意识到白如霜这个放长线钓大鱼是多么缜密的安排。
她明明只是传了个话，对方就完全按照她的想法来进行了。只能说，她把所了解到的情况，无论多么微小，都合理利用了起来，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村长那种算计人的伎俩非常好预判，比他高杆的我不知道见过多少了，还能算不到他吗？”白如霜无奈地耸了耸肩。在白家的七年，她到底经受了白梦婷怎样的洗礼，她再也不想提起。唯一的所得只有能够看穿所有整人的伎俩，但这显然是得不偿失。
听到她这么说，阿煜有些好奇了：“你都在哪里见过？”
白如霜一愣，用一个微笑化解了此时的尴尬：“在这种丛林法则盛行的地方，还有什么是看不到的吗？”
阿煜显然被她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给糊弄过去了，很干脆地接受了这一说法，把目光转移到了眼前的树林里。
“为什么感觉有点阴森呢？里面不会有些不好的东西吧？”他咽了一下口水，问道。
白如霜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似乎在责备他大惊小怪。“放心进去吧，没有你想象中的东西！”说着，就推了一下他厚实的脊背，带着他走进了树林。
坟地位于树林内部，外面有厚厚的一层树木环绕着，反而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安宁，一点都没有嘈杂的人气。
走了好一阵子，他们终于开始看到坟头了。大大小小的坟头错落有致地穿插在树木之间，看起来不像是树木疯长影响了坟头，反倒像是坟头乱放妨碍了树木，有种反客为主的感觉。
“这……这一片全都是吗？”当阿煜终于意识到一共有多少棵树需要砍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了。
白如霜倒是有些高兴了：“这不是挺好的吗？感觉足够用了。”
“你不要一脸无所谓地说这种话，我可不是樵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天知道要做多久！”这些天来，阿煜头一次对自己答应给她做苦力而感到后悔了。
“你要是觉得自己效率不行，那就只能多花点时间了，直接从明天开始吧！也不用太有压力，人家村长都说了，清明之前做完就行了。”白如霜有点鸡贼地笑着，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安慰他。
阿煜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哼唧了一声：“那行吧，明天就明天，到时候你可别抱怨说我没让你赶上修葺屋顶就行了！”
“放心，修葺屋顶可用不完这么多，你一边砍，我一边用，这不就好了吗？”看到他这个样子，白如霜不知为何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戏谑的笑意。
“那到时候要怎么拖回去？”阿煜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