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调虎离山
阿煜眯了眯眼睛：“哦？我搞错了什么？你不是韩尚书派来的联络员吗？我要你赶紧滚回去，难道还过分了？你在兴安县还有未完成之事吗？”
“有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还请你不要说出去。”慕容宵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阿煜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那个追杀我的老汉不是刀疤的人，而是我爹的人。”慕容宵淡淡地回答道。
阿煜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说……你爹也想杀你？！”
“我想，他自始至终都希望我能埋葬在这里，而不是回到他身边去。”慕容宵垂下了双眼，说道。“他派了专员在我们之间进行联系，为的就是不让我亲自到京城去。就在我表态不再帮刀疤之后，那人就直接对我下手了，可见这一切都是他提前授意的。”
“我知道他为了夺得兴安县这个富庶之地陷害了常县令一家，倒是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要害，这人是真的猪狗不如！”阿煜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你大概不知道，当初诬告常县令的人就是刀疤吧？”慕容宵问道。
阿煜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说什么？这事也跟他有关系？！”
慕容宵点了点头：“刀疤当初就是靠手握兴安县几大粮商的把柄起家的。五年前的水灾本是他们大发灾难财的好时机，结果常县令火速开仓放粮，把粮价稳了下来，导致他们吃了个哑巴亏，所以对他怀恨在心。”
“我爹说，上面的某位大人看上兴安县的铁矿了，可惜常县令不服收买，他们需要找个借口把他弄下来，于是派人到这里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刀疤本来在兴安县就手眼通天，人来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还主动跑去接触，于是就这么搭上线了。”
慕容宵一边说，一边把做好标记的地图卷了起来。“我爹授意刀疤联合他手下的人诬告常县令侵吞朝廷派发的赈灾粮款，然后再找几个朝中好友推荐自己去调查这件事。可他根本就不是来调查的，而是来捏造证据的。”
“他们这么一套操作下来，常县令的罪就被坐实了，我爹甚至都没有报上阁部复查，直接就把他们全家满门抄斩了。随后他又悄悄让自己关系好的人向阁部推荐了刘县令，至此完成了他的全部布局，通过官商匪勾结，盗挖朝廷的铁矿倒卖，为自己攫取利益。”
“那他为什么要把你派到刀疤的身边？”阿煜问道。
慕容宵冷笑了一声：“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放心不下吗？他跟我说，他身边的人刀疤都见过了，只能让我来。为了不让刀疤防着我，必须得用一个合理的理由把我送过来。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所谓的合理的理由居然是把我砍个半死不活，然后往刀疤门前一扔！”
阿煜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是无毒不丈夫啊！”
“我只是个情妇所生的孩子，我娘还是个地位低贱的青楼女子，我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个麻烦，搞不好他还觉得让我发挥了余热，算是给我的赏赐呢！”慕容宵苦笑着说道。
看到这样的慕容宵，就连阿煜都忍不住同情他了。原来他所说的自己一无所有，并不是说说而已。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板着脸说道：“如果你真心爱张佩环，我不反对你入赘张家。但如果你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栖身之所，我保证会让你死得比你爹下手还惨。”
然而听了他这番话，慕容宵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而是释怀地笑了起来：“有你这么说我反倒放心了，无论发生什么，拜托你一定要保护她。”
阿煜吃了一惊，赶紧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做出了断，不见得能全身而退而已。”慕容宵说这番话时的淡定态度，仿佛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什么不相关的人一样。
“你……”看到他这样，阿煜反而有些生气了。“你是不是忘了双双说的话了？如果张佩环的相公不是你，她无论遭遇些什么，你都没有资格插手！”
“是啊，只不过这有个前提，如果我还活着，当然看不下去。可如果我死了呢？”慕容宵反问道。
“我说你……”阿煜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与此同时，谭师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慕容公子，我是来帮张大人拿地图的。”
被他这一打断，阿煜只好暂且闭嘴了。
谭师爷确认好那两张地图上都已经做好标记了，然后就火速离开了。
阿煜刚想回过头来继续跟他聊之前的话题，却听到他发出这样一个问题：“你不去吗？”
“我的职责是留下来保护你。”阿煜有些火大地回答道。
慕容宵笑了笑，说：“放心，刀疤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什么意思？”阿煜瞪着眼睛问道。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最好还是赶紧跟上去吧。比起保护我，你更应该保护的是张大人。”慕容宵回答道。
阿煜顿时愣住了：“你是说刀疤准备对张大人下手吗？”
“他没那个能耐，但是我爹可就说不好了。”慕容宵说着，趴回到了竹榻上。
“张大人可是有圣旨在身，他敢动手吗？”阿煜一听，脸色变得严峻了起来。
慕容宵一副悠闲的样子，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地回答道：“谁知道呢？”
此言一出，阿煜变了脸色，火速飞奔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甩上。
县衙门口，灯火通明，众捕快和官兵们手持火把和钢刀练好了阵势，就等一声令下了。
张涵依照慕容宵给他标记的地图，把所有人分成了十二个小队，一一给他们安排突击的地点。
“张大人，我跟您一起去！”阿煜冲到了他面前，说道。
张涵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要留在县衙里保护慕容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