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仁想了半天,女儿的婚事,觉得一定要打探清楚虚实,心里的石头才能放下。
他将张漾约在高级的私人会所,这里安静私密,不会有闲杂人等来打扰,他可以静静地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
他并不太敢得罪未来女婿,只想赶紧把家里这个烫手山芋处理掉,免得日后败坏门风、丢人现眼。
服务员倒上了红酒,送来了一盘精致的水果拼盘。
见到老朋友首先客气地寒暄,询问工作是否顺利。
“老样子,我们大学老师是闲云野鹤,不过是想方设法多发几篇论文罢了。”
胡之仁不是个啰嗦的人,他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勾引我女儿的?我竟不知道,你这小子?”
“我没有啊!”
“不要撒谎!”胡之仁用手指扣打桌子,这是他以前审问犯人的方法,用扣打来震慑犯人,达到逼问的目的。
人都有职业病,会不自觉地做出与工作相融合的思维习惯。
张漾想了一下,知道瞒不住,还不如坦诚相待,他真诚地说:“我是喜欢她,你也明白嘛,男人,总是喜欢年轻漂亮的,我以后不会了。”
胡之仁笑了,因为他理解。
“不要说你不会,若彤想跟你结婚,她马上二十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
张漾惊讶:“可是她还在读大学啊,难道你真的想把她嫁给我?”
说到结婚,张漾心中是抗拒的,一辈子都没结婚的人,突然提到结婚,就像给你一个牢笼一样,让你钻进去。
自由惯了的人,怎么会甘心束缚。
不过社会上结婚的人始终是主流,他们看不起、不明白不结婚的男女,认为他们是怪胎,不可理喻。
胡之仁喝了一口红酒,叹气道:“女大不中留,她从小读书就那样,成绩差得一塌糊涂,也不指望她有什么出息,早点嫁给你,也不耽搁她读书,我也了一宗事,免得她一天胡思乱想的,女人家,能成什么事?不过是早点相夫教子罢了!”
“尊夫人同意吗?”张漾紧张地问。
“她是不大同意,不过我会慢慢劝她的。”胡之仁将张漾的紧张理解成了求婚的期待。
本来张漾并不想同意答应娶胡若彤,可是听说她妈不同意,他反而有了兴趣。
做了旧情人的女婿,想想都刺激,他是一个追求冒险和刺激的人,人生有一段这样新奇的经历,也不错。
况且以胡若彤的家世、年龄,他并不吃亏,张漾这个年龄的人早就看透了婚姻的本质了,明明他就占了便宜,他没道理不接受,便答应了胡局长。
“我有结婚的念头了,越快越好!”
胡之仁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
胡若彤知道了后,高兴得快要晕倒,四处通知自己要结婚了,马上做新娘了。
做张漾的新娘是她的梦想,她真的实现了。
全家上下都开心,只有妈妈一个人拉长了脸。
她正在浇窗台上的非洲菊,狠狠地扳断她刚来的花儿。
自己曾经的旧情人要娶自己的女儿,这不是赤裸裸地羞辱是什么。
这就是把她张蔓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可是又不能告诉老公,丈夫知道了,会怎么看她?
胡之仁跟他打了多年的交道,合着自己女儿要结婚的时候,她才说,他们俩曾经有一腿?
那这么多年不成欺骗了嘛,明明没有什么,别人不会相信,老公不会相信,还会冤枉她肯定做了不守妇道的事情,早知道真的做好了,也比被冤枉了好。
这件事,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
所幸跟以前的旧同学早就没有联系了,毕业后她们的身份转换后,交往的人无不是政客名流,老同学这些早就没有联系了,所以应该不会有老同学到场。
张漾来了,佣人已经把他当一家人招呼了。
他看起来容光焕发,穿着年轻人的短袖短裤,年轻了好几岁。
他丝毫没有客气,像自家人一样坐了下来。
张漾一开口:“岳母”
张蔓怒从中来,踱步到客厅:“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用演戏了吧,上次我问你,你说你和若彤已经断了,这次我们又快结成姻亲了,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个大骗子吗!”
“别这么大声!你想全世界都听到吗?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曾经有关系吗?”他悠闲地站了起来,早就已经看透了张蔓的心理,她自负骄傲,肯定不愿意说出来的。
他不疾不徐地说上:“上次我是认真的,这次也是!这世界上的事物没什么不变,人心会变得更快,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啊,当初你那么爱我,一下子就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我又几时质问你是个大骗子了吗?”
一番话说得张蔓哑口无言,或许这真的就是报应!他说话做事像一样从来不要强,却打得人毫无还手之力。
“那以后我们怎么相处,你叫我怎么面对你啊!”
张漾笑了:“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记得了,因为根本不值得嘛,如果你真的忘不了我,早就离婚来找我了嘛。”
胡若彤下来了房间,她一个箭步抱着张漾,像八爪鱼似得缠着张漾,兴高采烈地说:“我刚刚用平板看婚纱,每一件都很美,就是不知道穿上身好不好看。”
张漾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迅速瞅了一眼张蔓:“所以啊,我来带我的准新娘去婚纱店挑选,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看我美丽的新娘穿上婚纱,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那还等什么,走吧。”胡若彤拉着张漾离去。
张蔓眼睛里有深深地失落。
男人要达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每天都生活在快活当中。
当初分手他夜夜买醉,食不知味,过了半年,他瘦了十几斤,后来才走出阴影,开始振作。
曾经有多痛苦,现在有多得意,看来老天爷是公平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