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鱼就讲到了这里,剩下发生的事情,李画白也都知道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赘述了。
李画白安安静静地听完后,没有说话,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他一直以来所不知道的事情。
父亲确实是做了错事,所以他也一直在掖幽庭里默默地替他赎罪。
至于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怨恨宋青鱼,是因为他不理解为什么承诺会永远保护自己的人转头就去保护别人,而且为了保护那个人,还亲自带兵将他唯一的家烧得只剩灰烬。
他宁可当年带领羽林卫镇压父亲的是别人,这样自己心里也能稍微好受些。
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李画白兀自下了山,只留给了宋青鱼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大堂里,吃瓜的安伯贤察觉气氛不对后终于识趣地离开。
一时间,就剩下了杨诗礼和墨邺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墨邺主动起身来到杨诗礼面前,“朕以为太傅会同众朝臣四下去看看。”
杨诗礼摇头笑了笑,并不做正面回应,而是从袖中拿出了几颗洗净的甜枣,递到墨邺面前,
“在家中出发前拿的,陛下尝尝。”
墨邺看着杨诗礼手中色泽莹润,颗颗饱满的甜枣,感觉枣子还未吃到口中,全身心就已经被一阵甜意化开了。
太傅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性给他带好吃的。
明明这些都是民间摊贩随处可见的东西,但墨邺却觉得比进贡的奇异珍馐还要好吃上数倍。
见墨邺久久没有动作,杨诗礼略微有些失落,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是不喜欢甜枣吗?”
杨诗礼手刚要往回缩,却被墨邺及时抓住,“朕很喜欢。”
墨邺将杨诗礼手里的几颗甜枣拿起,囫囵个吃进了嘴里。
那模样杨诗礼都害怕他把核一块吃了。
杨诗礼刚伸出手,墨邺就躬下身子,弯着脑袋,把头凑到了对方的面前。
杨诗礼原本只是想替他接枣核,见墨邺这般模样便顺势摸了摸他的脑袋。
墨邺比得了赏还要高兴,嘴角笑得咧起来,只是他是低着头的,所以从杨诗礼的角度看过去就会显得有些奇怪。
但杨诗礼也没有因为墨邺怪异的表情拒他千里之外,更多的反而是心疼。
生在帝王家,墨邺从小就不能因为开心而欢肆大笑,也不能因为难过就放声哭泣,所有的表情都经过了修饰才会展现在众人面前。
杨诗礼两手轻轻托起墨邺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杨诗礼这才看清他的表情。
这是发自内心纯真的笑,明明笑得很好看。
他多想留住这样的笑。
于是杨诗礼凑上前,在墨邺的嘴角轻轻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浅尝辄止。
抽离后,他却发现墨邺的笑僵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墨邺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许久后他才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被吻过的嘴角,然后又朝杨诗礼贴近,只是这次被杨诗礼拒绝了。
他整个人都蔫了,耷拉下脑袋,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蹲在杨诗礼旁边,好像怎么也哄不好了的样子。
杨诗礼只是凑到他耳畔低语了些什么,墨邺眼睛一亮,似满血复活了一般,蹭一下站了起来,就差在脸上写上期待二字了。
杨诗礼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