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泛出一丝亮色,街道上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鬃毛黝黑程亮的骏马在中丞府门口停下。
杨诗礼单手挽着青蓝色的官袍,翻身下马,见门口的护卫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己,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他也没多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快步走进了府中。
却不料他刚踏进府门口,府中便亮起了灯盏。
一个清丽的身影侧站在院子的台阶上,声音清灵,却夹带着几分埋怨。
“兄长大人回来了。”
虞海棠的目光将杨诗礼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
“嗯。”杨诗礼轻咳一声,
“我该洗漱一下准备上早朝了,妹妹可备好了粥食?我想再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怕是今日早朝没这么快结束,你快去准备吧。”
说罢,杨诗礼便快步进了自己的寝室。
他又叫来下人给他打好热水洗澡,却不留人伺候,将门栓上后,悬起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慢慢坐到了茶桌旁。
然后便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太过越矩了,仗着陛下的恩宠,和陛下的相处也愈发没了分寸。
皇宫内,鸾和殿中,杨诗礼不知,在他匆匆穿衣离去后,墨邺就睁开了猩红的眼睛。
他舔舐着嘴角残留的独属于杨诗礼的淡香,眼神深邃恐怖。
还不够,这一点点的接近还远不能满足自己。
杨诗礼穿衣离开时,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疯狂。
那一刻他多想强行把那个让他日思夜想、抓心挠肝的猎物就此囚禁在他这一方之地,任他时时刻刻观赏。
如果可以的话,墨邺甚至想把他活活炼成干,悬挂在床榻上,日日夜夜陪伴他入眠。
以他的能力和权势,他也做得到,但他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样做的话,他就会永远失去这个疼爱他,关心他的杨诗礼了。
自己只不过是有一点点贪心而已,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君臣和师徒的关系,他还想跟杨诗礼的羁绊再深一些。
他慢慢收紧手,目光中流露出几分阴鸷恐怖的神色……
下早朝后,吏部大堂内,崔尚书端坐在主位上,一名身材窈窕的婢女低着头帮他沏着茶,
他慢条斯理地用杯盖刮走茶杯中的热气,轻轻地啜了一口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倒是幕僚们先沉不住气了。
“哼!”右侧坐最前方的大臣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过是罪臣之子,若不是当初崔尚书您保他进御史台,他李画白现在还在掖幽庭里做苦工呢!”
“是啊!让他回去还不是崔尚书您一句话的事!竟然连这分薄面都不给!”旁边的大臣也纷纷跟着附和起来。
崔尚书望着茶杯里漾着微澜的茶水,微微抬眸看向一旁的郝大人,淡然开口问道。
“春试将至,监考的官员定下来了吗?”
“和往年一样,还是由礼部的三位大人一同监考,中书院的徐大人为场监。”
崔尚书将手里的茶杯放至案上,轻轻转了转,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再问礼部要个名额给御史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