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邺和杨诗礼与群臣们冲散了,两人到了会居山的另一侧。
此时,墨邺在林间隐隐看到一头雄鹿。
那鹿高高昂着脑袋,保持着警惕,仿佛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一下子没了踪迹似的。
墨邺不动声色地慢慢抬起弓箭,瞄准那头雄鹿,嗖地一声利箭放出,
箭正中雄鹿的脖颈,只一箭,这鹿便应声倒地。
在地上挣动着想爬将起来,墨邺一甩缰绳打在马背上,马儿哒哒哒地急速跑到了那头雄鹿的身边。
雄鹿颤颤巍巍地要挣动着起身,而墨邺只是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刀,眼也不眨地挥刀斩下了鹿头,
然后拿起那嶙峋漂亮的鹿角,讨赏似地献到了杨诗礼面前,脸上是和刚刚的残酷截然不同的表情。
他现在的面容很是天真无邪,就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在求大人的表扬一样,
“太傅,这鹿角送给你。”
杨诗礼看了眼源源不断淌了一地鲜血的无头鹿尸,不知道有什么梗在心口,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只是知道大抵是有些不好受。
“太傅可是哪里不适?”
墨邺一脸关切地神情看着他,杨诗礼摆了摆手。
墨邺的神色显露出一丝异样。
随后把鹿头移到了身后,侧身挡住了杨诗礼的视线,
“现在这鹿头的模样可是吓着太傅了?朕让人将那鹿角处理好后再送给您。”
“有劳陛下了。”杨诗礼微微点头,目光刻意回避了那血腥的一幕。
以往在战场上的厮杀还要残忍骇人,他取下的敌军首级也不在少数,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墨邺猎杀这些活物时,就是感觉心里一阵不适。
许是自己文官当久了,所以也变得有些妇人之仁了。
若是安伯贤他们听到这些话,估计要笑得人仰马翻。
午后,杨诗礼便不想再猎了,靠坐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
他光是静坐在那一处不动都仿佛是一幅惊世骇俗的绝美画作。
他呼吸轻得仿佛都要听不到了一般。
墨邺没有近前,只是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打扰到他。
他和杨诗礼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无法越过,只能远远观望着,而这道无形的屏障是墨邺自己立起来的,并没有谁去阻隔。
杨诗礼的睫毛又弯又长,在睡梦中轻颤,让人忍不住想替他抚平。
墨邺伸出手,举至半空却又缩了回去,随后攥紧拳头。
“邺儿。”正在闭目养神的杨诗礼冷不丁出一句话来,
“过来吧,为师没关系。”
他的声音柔和,掺杂着对墨邺无尽的宠溺。
墨邺迟疑不决,他实在太想靠近他了,想得几乎要发疯,同时又害怕自己的接近会将杨诗礼推远……
最终他还是遵从了自己心意,走近了杨诗礼。
“太傅……”他半跪在杨诗礼身前,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里赤裸裸的欲望已经表露无疑。
他捧起杨诗礼的脸,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一般,指腹细细描摹着那淡薄的朱唇,腹部升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痒意。
他俯身埋在杨诗礼的脖颈前细细闻着,就像野兽在确认自己猎物的味道,
仿佛闻一下就已经餍足了一般。
“很久以前就想说了,太傅的身上很香。”
他的声音低哑,呼吸沉重,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像是极力在克制些什么,
但又难以离舍,就这么在杨诗礼身上流连忘返。
只是这样靠近一下对墨邺来说都像是极大的恩赐了一般,所以他无比珍惜像这样被杨诗礼接纳的时光。
墨邺难以自持地在杨诗礼的脖颈上轻轻咬,
在隐蔽处吮吸出一个微小的红印,像是在标记自己的所属物。
然后移到杨诗礼的耳畔,肆意挑弄。
耳垂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绕是再朦胧的睡意此刻也一扫而空了。
但杨诗礼只是微微阖眸,默许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风起林动,叶与叶之间发出有规律的簌簌声响。
林间的人影交叠,被渐渐隐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