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拒绝了吗?
这是他掉落的手帕吗?和他身上的淡香很像。
邱宁灏将手帕折好,暂时收了起来,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还可以求助谁。
杨诗礼乘坐着车轿来到御史台,径直寻往李画白所在之处的方向。
刚一进门就看见端正着身子提笔书写的李画白。
还未等他打招呼,李画白就已经率先发现了他,主动上前迎接。
“中丞大人。”
“不必多礼。”他带着李画白一同进入屋内,撩袍在一旁的客椅前坐下,
“我此番前来,是想托小郡王帮个忙。”
“中丞大人还请直说。”
“邱侍郎一案,小郡王都知道多少,可否能如实相告。”
听到这,李画白的神色明显一变,面露难色。
沉默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了口,“起初,御史台是截到了一封谋逆的书信,顺藤摸瓜牵扯出了邱侍郎,
搜刮邱侍郎府中的时候,我也在现场,确实在他书房中翻找到了大量与敌国往来密切的书信,
而且邱侍郎也不加以任何辩驳,铁证如山,御史台只能暂时将邱侍郎押入了大牢。”
“没有任何辩驳?”杨诗礼抓住了这个关键字,因为之前墨邺也说过类似的话。
看来要知道真正的答案,还得见到当事人才行。
“带我去趟地牢吧。”
“好。”李画白当即应下,与杨诗礼乘坐着马车一同来到了地牢。
狱卒见是杨诗礼和李画白一起来到,朝他们鞠躬行礼后便将两人放了进去。
李画白带着杨诗礼来到了关押邱侍郎的牢狱。
阴冷湿寒的地牢里铺垫了一层厚厚的皮草,邱侍郎依旧保持着入狱前的模样,没有显得那么狼狈。
“邱侍郎。”杨诗礼轻唤了一声,而对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用纸笔练着字,听见动静,却眼也没有抬一下。
李画白将人带到,担心自己在现场邱侍郎有所顾忌,所以便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周围又陷入一片死寂。
邱侍郎还在提笔蘸墨书写着,等候了许久之后,邱侍郎终于开了口。
“杨中丞随侍殿前多年,面对陛下可曾有过动摇?”
“尽吾之责,忠吾之君,不曾有过动摇。”
邱侍郎低眉沉沉笑着,“好一个不曾动摇,杨大人,我很钦佩你的这份初心……只可惜,钟大人去了,平襄王也去了,蔺老耄耋之年锒铛入狱,
茂大人被割了舌头才勉强逃离这朝堂,忠臣良将若效忠的是一个惨无人道的暴君,那害的会不会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杨诗礼的回应很平静,“可千千万万的百姓现在过的是安居乐业,繁荣昌盛的日子,
你们所追求的贤明之道已经渐渐变了味,你们现在追求的更像是一种安心。”
杨诗礼一语中地,邱侍郎的瞳孔微微一震,内心仿佛翻江倒海,一阵惊涛骇浪后又恢复成了平静。
“也许真就是你说的那样吧,大抵是我们老了,也糊涂了吧,代老夫向陛下说声抱歉……”
泪滴湿了地上的宣纸,邱侍郎大概是真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