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遥洞外,雁飞雪已经踏出石门,绛红衣袍掠过地面,远远望去犹如火烧一般明艳醒目。
他沉沉的步伐每往前踏出一步都会让人心悬。
突然,他的脚步停顿在洞门口的石棺旁,伸手抚上棺椁,黑金边的锦袍云袖扫过棺盖,冷彻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竟死了吗……”
他只一轻轻运功往前一推,棺盖便随即被他震飞数米开外。
雁飞雪唇角勾带起丝丝冷笑,这世间竟还真会有人将自己的灵柩葬在死敌的身边,不嫌膈应吗?
为了镇压自己,不惜与他一同陨落,将他活活封死在这知遥洞中,骆冰来倒还真是甘愿舍身取义。
雁飞雪看了眼棺中的那具枯骨,棺中骆冰来生前从不离身的金剑昭示着尸骨主人的身份。
雁飞雪狭长的凤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随后只一抬手便将其震碎成了粉末,亲手将那骨灰扬到空中,抛撒向天地间。
真真正正地做到了挫骨扬灰的程度。
他们之间,还真是不死不休啊。
雁飞雪命中的宿敌,世间唯一可以与他抗衡的骆冰来已死,而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了。
他要将这世间搅得天翻地覆,让世人永无宁日。
以祭奠他被镇压在山洞足足十年的时光。
雁飞雪细细摩挲着手里的骨粉,将之揉搓殆尽。
棺木已空,随之一空的,还有雁飞雪的心。
周围俨然而生出一股肃杀之意,簌簌几声破空利刃袭来,雁飞雪侧身闪避开,眸色波澜不惊。
对面不知何时站立了一名面无表情身着飞鹰长袍的稚嫩少年郎。
他头戴紫金束带,墨发如瀑,束于脑后。
杀手特有的冷眸中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手持一把与他相貌完全不相符合的长剑,看似羸弱年少的身躯,眼眸中却是沉静恐怖的杀意。
雁飞雪留意到他系在腰间的月牙牌,似在回忆什么,
“你是……泷月的人?”
“取你命的人。”
沈零并不打算与他废话,赤血剑挥着凌厉的剑势朝雁飞雪的命门直取而去。
却被雁飞雪抬手生生接下这招,手即使被划破了,也仿佛毫无知觉一般,捏着赤血剑的尖端。
“你是名剑山庄的人?”刚问出口他就把自己的疑惑打消了,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不,你不是,名剑山庄的人怎么会和泷月扯上关系。”
“与你无关。”沈零杀意再起,复而将剑抽出。
与他几番缠斗下来,沈零也渐渐落了下风,在失势之际被雁飞雪一掌击飞,重重摔在墙壁上,又坠落在地,嘴角当溢出了鲜血。
血滴落在赤血剑上,剑身当即抖动起来,而持剑的沈零两眼也开始呈现出诡异的鲜红色。
雁飞雪看着沈零发生的变化,知道他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沈零持赤血剑当即暴走,一头墨发被冲散,随风飘扬,雁飞雪手无寸铁,暴走的赤血剑对他来说也算是比较棘手的。
他将目光投射在石棺中的金剑上,当即将金剑拿起,但是金剑已经滴血认主,
他恐怕是无法让剑出鞘的,只能用带着鞘的剑格挡暴走中的赤血剑,接下几招。
带鞘的剑略显笨重,用的并非那么称手,但自己的剑,早在十年前他们大战那次,被骆冰来的金剑斩断。
雁飞雪刚出关,被封禁了十年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这个小少年郎倒是不足为惧,但他手里那把名剑山庄的镇庄之宝赤血剑可不是吃素的。
那是把有自我意识的邪剑,若持剑之人的修为功力压不过它,那么它就会反过来控制主人的行动。
看样子,这少年已经被赤血剑控制了,变成了被嗜杀之剑控制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