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多方动作
占据丰宁之后,周定山和阿巴沙没有一点耽搁,赶紧指挥所有人布防,为了守住丰宁城,周定山不仅借来了两百名炮兵,还在戴绮梦那边剐了不少好东西。不过周定山并没打算现在就用这些东西,必须等到形势最艰难的时候才行。
皇太极领着大军姗姗来迟,看着丰宁城落入晋北军之手,他心急如焚,估计这会儿铁墨应该已经率大军朝丰宁城进发了,如果不能早一步拿下丰宁,返回潮里河东面,真有可能被晋北军一口吞掉的。汤古代求战心切,不待皇太极作出安排,就已经领着大军去攻丰宁城了。
这一次,汤古代将所部三千兵马全部集中在丰宁西城墙,还未开打,光那乌压压的人就足够吓人了。丰宁是座小城,小到周定山都快骂娘了。看看这低矮单薄的城墙,周定山觉得自己能坚守城头四个时辰就已经是个奇迹了,阿巴沙对此也是表示了深深的担忧,“周将军,丰宁城墙,太过破旧,需想些办法才行!”
“阿巴沙将军你我尽管守着,如果守不住城墙,就立刻往城里撤,周某已经让人在城中做些准备了,要抵住女真人的狂攻,靠城墙是不行的!”周定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阿巴沙甚是好奇,周定山到底做了什么安排,竟然如此有信心放女真人入城。
此时丰宁城内,一些百姓也遭了秧,几十个穿着金国士卒服饰的人追着一些百姓就是一通砍杀,他们叽里呱啦的说着女真话,少有人能听懂。但总是有人能听懂女真话的,原来是这些金国蛮子嫌弃刚刚百姓没帮着守城,要屠戮全称呢。于是乎,这些丰宁城百姓怒了,与其等着女真蛮子破城屠戮全城,倒不如帮着晋北军守住丰宁。
这就是周定山的计策,这些年跟在铁墨身边,周定山也学了很多东西。有道是慈不掌兵,为了能守住丰宁,有些事情是值得做的。那些屠杀丰宁百姓的金国士卒也是晋北军假扮的,为的就是激起丰宁城百姓的怒火。
汤古代第一次攻城就倾注了那么多兵力,一下子就让小小的丰宁城墙摇摇欲坠起来,好在周定山早有准备,滚木火油其上,在灭了千余人女真十足后,汤古代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台吉,则城上汉人顽强的很,末将建议分南北佯攻,大军则主攻西面,必须尽快拿下丰宁城才行!”汤古代的提议,得到了皇太极的应允,因为皇太极也回到此时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候,必须有多大能耐,就得使出多大能耐。
休息半个时辰,皇太极再次集结两万大军,从三个方向对丰宁城发动猛攻,而汤古代和西里古合作,负责主攻西面,小小的丰宁,面对两万大军猛攻,晋北军没什么问题,可城墙哪里经受得住?当西侧城墙被砸出第一个窟窿后,周定山果断下达了撤退令。汤古代也纳闷,执勤汉人抵抗的那么强烈,怎么这会儿又撤的如此果决呢,会不会有诈?当然有诈,周定山不等城墙毁坏就撤下来,目的就是给女真人留一份厚礼。
当金国士卒踏上城头那一刻,周定山也下达了放火令,这一招华阴城头以及武州城头也曾上演过,如果是敏特或者阿巴沙,一定会防着这招的,可惜金国人还是第一次和晋北军交手,哪里晓得这里边的道道,于是一场大火,将金国士兵烧的鸡飞狗跳,好多人直接从城头上跳了下去。
丰宁城是不高,可也能帅死人的,汤古代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气的牙根直痒痒,不过现在,他心里除了大骂汉人狡猾外,什么都做不了。等这城头火灭,周定山也领着人退到了城中兵组织好了巷战。晋北军的巷战功夫那也是一门必修课,而金国士兵哪里晓得什么巷战,他们依旧跟攻城一样,一帮子人冲着一个地方扑去。
这是一条幽暗的街道,看上去狭窄万分,一群金国士兵追着几个晋北军士兵跑了进去,等他们跑到街道中央,两侧民居里突然飞出一阵箭雨,一帮子金国士兵顿时伤亡惨重,如此也就罢了,一些丰宁城百姓也爬到房顶拿东西砸,直接把近百人的金国士卒灭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汤古代领着大队人马赶到,定睛一看,除了一地尸体,连个人毛都没有。汤古代那个恨就别提了,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难缠的兵。
如此情况还在丰宁城其他各处上演着,虽然听上去伤亡不算多,可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有五千多伤亡了,皇太极得到巷战伤亡数字后,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突。一个小小的丰宁城,就让他损失近万人马,这放在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继续跟晋北军玩巷战?
皇太极没那么傻,这晋北军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说的丰宁城百姓拼死帮忙,这要想打败晋北军,谈何容易。眉头一锁,计上心头,皇太极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法子,他让人找来火把,绕到北边直接放了一把火。如今西北风正猛,风助火势,再加上丰宁城房屋多是茅草顶,于是大火很快就蔓延了起来。城中大火,周定山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本来还想借着丰宁城百姓以及巷战拖延时间的,没想到皇太极这么狠,竟然要放火烧了全城。
现在怎么办?周定山脑袋里闪过无数个主意,最后都否决了,因为所有主意,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守不住丰宁城,“阿巴沙将军,从丰宁城回广宁是不是一定要经过潮里河?”
“是的,周将军,你的意思是?”阿巴沙似乎有点明白周定山的心思了,死守丰宁已经不太现实,随着大火蔓延,别说跟皇太极拼命了,估计能保住性命都难,所以为今之计就是撤出丰宁城,到潮里河一带组织第二道防线。撤到潮里河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在空旷的地方,如何抵挡金国铁骑?
“撤,虽然督师给的命令是守住丰宁城,但守卫丰宁最终的目的还是拖住金国大军,咱们只要推到潮里河组成阵线,依旧能拖住金国蛮子!”
阿巴沙想了想,便同意了周定山的主意,二人较计一番,领着丰宁城百姓撤出。看上去带着丰宁城百姓有些傻,但周定山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做,这些百姓帮忙般些东西,到时候辅助抵挡骑兵也是可以的。丰宁城离着潮里河并不远,周定山想让人毁了潮里河河面所有桥梁,方才让人在潮里河西岸组成方形大阵。
有些晋北军炮兵碰这些东西埋在地上,那东西拖着长长地药捻,这就是晋北军新研制的地雷了,只可惜这种地雷只能用药捻引燃。
皇太极打下丰宁城,只是为了拔掉这颗钉子,最终的目的还是推到潮里河东面,防止跟晋北军决战。皇太极忙着撤退,并不是怕了晋北军,而是不想多做伤亡,如果公平的斗起来,也不一定能斗得过晋北军的,更何况现在人困马乏,士气低落,而晋北军可是士气正旺,这种时候决战,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苍鹰军铁骑奔驰在最前方,马蹄扬起,尘土漫天,那气势毁天灭地。周定山面无惧色,虽然以步卒面对骑兵有些难,但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只不过那次面对的是辽朝铁骑而已。厚重的盾牌挺起,长枪斜刺,晋北军士兵用血肉之躯扛着盾牌,一点点将苍鹰军的冲击速度降低下来。远处皇太极看的脸色发寒,以苍鹰军骑兵之利,竟然无法切开晋北军的防守阵型,当真有些让人难堪。这可是骑兵对步兵,要是还赢不了,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苍鹰军受阻,后边的步兵想要围拢过来,这时候陡变突起,隆隆的爆炸声响起,就如同地震一般,战马受到惊吓,直接将皇太极掀下马背。从地上爬起来,不理会身上的伤势,皇太极看着那一片片浓烟,有些呆呆的。好多后金国勇士躺在地上哀嚎着,他们翻滚着。一个士兵捂着小腹,哪里肠子已经拖出老远,一个士兵胳膊炸没了,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
这就是晋北军炮兵的实力?皇太极知道晋北军有那么一支神秘的炮兵,相传这支兵马就是毁灭西关精锐的罪魁祸首,对此,皇太极是表示不解的,敏特也算当世豪杰了,会被一支大军打的落花流水?只是现在,皇太极相信了,这支炮兵真的很强大,强大到让人无法相信了。
虽然炮兵成功对金国士兵造成了大量伤害,可金国士兵还是太多了,这一连串的惨象也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很多人再也不管生死,扑上去要给同伴们报仇。渐渐地,大阵有了一丝漏洞,汤古代是不会错过良机的,领苍鹰军骑兵迅速冲了进去,直接将大阵一分为二。
潮里河河畔,正上演着一场艰难地大战,大阵被破,那些都头统领们则自觉地组成小块圆阵,各自抵抗着,但这样也不过是继续拖延时间罢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晋北军的伤亡数字还在增多,当剩余不足千人时,连周定山心中也开始祷告了起来,督师,快点来吧,再不来这点人手可就全部报销在这里了。
铁墨很急,非常的急,晋北骑兵马不停蹄一路东奔,此次马芳亲自带队,以最快的速度驰援丰宁城。当看到丰宁城被毁为一旦后,马芳没有一点犹豫,更顾不上休息,直接领大军穿过丰宁去了潮里河。果然,在潮里河一带找到了周定山的大军,不,此时周定山所部已经不能称之为大军了,区区千余人,被压缩在河边,看着那满地的尸体,马芳眼中流出了一行热泪。周定山做到了该做的一切,现在该轮到他马芳出售了。
晋北骑兵自觉地组成了铁索连环马,对于女真人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铁索连环马,尤其是那苍鹰军铁骑,更是不服,可当双方骑兵交手后,皇太极才发现晋北骑兵到底有多强。
都说蒙古骑兵纵横草原,可比起铁索连环马来说,还是差了很多。皇太极统兵多年,他非常清楚骑兵要做到整齐划一有多难。
随着晋北骑兵的出现,大批的晋北军开始陆陆续续的赶到潮里河,就这样,在不可预测的情况下,金国大军于晋北军在潮里河一带展开了一场浴血奋战。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金国士兵早已被周定山拖得士气全无,哪里是晋北军的对手,被杀的落荒而逃。
皇太极和汤古代是顺利逃到了潮里河东岸,可西里古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早被周定山盯上,趁势取了脑袋。
潮里河一战,皇太极损失惨重,苍鹰军几乎全军覆没,大将军西里古战死。铁墨胜的漂亮,可杨嗣昌却一筹莫展,因为攻打应昌两次,都没能打上城头,最后还被蒙古人从大兴岭抄了后路,直接败了一阵。而杜棱洪呢,他比杨嗣昌还头疼。
多尔衮这次是拼老命了,对这宁州猛攻多日,皇太极也是全力以赴,在这兄弟二人合力之下,宁州摇摇欲坠,打到现在,应昌守备大将军白风寒已经战死,可以说宁州城连主将都没了。宁州太重要了,杜棱洪哪里舍得丢弃宁州?为了拯救宁州城,杜棱洪只能调大兴岭附近的一万大军随韩王崮驰援宁州,可这样一来,大兴岭空虚,杨嗣昌逮住机会直接越过大兴岭来到了应昌城下。一场惨烈的攻城战自此开始,虽然一时间大明士兵还攻不破应昌,但随着韩王崮兵败撤回的消息传来,也预示着应昌丢弃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韩王崮不是庸人,他知道驰援宁州城有多难,果不其然还没到宁州城就被人半路打了埋伏,好在反应及时,没让大军有更多伤亡。
宁州不保,应昌危在旦夕,杜棱洪也曾经意气风发,无所畏惧,但现在他怕了,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基业就这么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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