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楚凝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发现，无论是现在在她面前的裴恒之，还是当初在她面前的荆七，第一反应其实都是一样的。
但很显然，这一个反应告诉楚凝一件事情——他们都知道返祖审判是什么。
他们只是默契地将这个词语和其他很多词语放在一起，并且从来不曾将它们拎出来而已。
但现在，楚凝的询问就像是一个动作，她打破了裴恒之记忆当中的封印阵，裴恒之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情绪很好地隐藏起来因此，就在短时间内，裴恒之下意识地开口问到。
如果能够给他足够的反应时间，楚凝感觉，这一个NPC其实是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他是知道返祖审判这一件事情的。
“……”裴恒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承认了这一点，他只能被迫接受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时候再一次看向楚凝的位置：“所以……你怎么知道？”
“因为圣兽。”楚凝也是很迅速地回答到：“妖王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沙漠，沙漠之下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面生存着好些动物和植物，那是因为，妖王城已经接受了返祖审判。我之所以知道这一件事情，是因为我曾经在幻境当中看到过这一个过程。”
裴恒之默默地听她说完，神情当中未有太大的变化，楚凝看着他那一成不变的面容她甚至觉得，裴恒之似乎正在飞速思考着什么东西。
果然，裴恒之安静了好一会儿，随后他忽然开口说到：“这件事情，不一定是正常的。”
楚凝不太明白裴恒之的意思，她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心中才恍然大悟。
裴恒之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有可能是人为的。
有人想要对付妖王城，或者说，至少有未知的一方想要对付妖王城。
“审判者？”楚凝回忆了一下幻境当中出现过的两兄弟，她记得他们话中出现过这样的名词。
“可能是吧。”裴恒之一愣，不置可否，从他的语气当中，楚凝听出了一丝冷笑和犹豫。
可能是吧——这句话是意味着有可能并不是审判者弄的。
除非……有人专门弄出妖王城那腐糜的假象，使得审判者以为妖王城已经无药可救。
是谁想要置一座城市于死地？
现在的楚凝，其实得不到任何答案，她只是一个旁观者，或者说是过客。妖王城的情况和她毫无关系，而且，她也并不知道，在这件事情背后，是不是还能引申出什么和她有关的东西。
但她主动问起这一件事情，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否认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自己对这一件事情非常感兴趣。
返祖审判，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能够直接扭转时间的逆天法术，是不是也能反向运转，活死人，肉白骨？
楚凝心中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种可能，但她总有一种感觉，如果她能够弄清楚这一件事情，说不定，她也能知道那神秘的审判者，甚至是审判者背后的势力究竟是怎样的。
裴恒之已经不想要继续说这一个问题了，楚凝看见他很明显的拒绝的神色，加上他忽然改变的话题，都能够让她知道，裴恒之是完全不打算继续说返祖审判这一件事情。
虽然楚凝非常好奇，但她也不能多次挑战裴恒之的耐心。
跟NPC打交道有时候还是很累的，尤其是聪明的，自由度高的NPC。
裴恒之当作什么东西都没有听到一样，对楚凝说到：“你的妖王之心已经是完整的了？”
“是。”楚凝点了点头：“至少，三块碎片都已经收集完成，现在我拿到的是完整的妖王之心。”
“嗯哼，确实是完整的。”裴恒之忽然傲娇起来：“不过妖王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东西也已经弱了很多，本来，妖王之心就只有在妖王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量。或者，妖王之心反噬妖王的身体，也可以达到。”
楚凝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从裴恒之的话中听出了一种特殊的意思。
她看着这一位神族祭司，冷静地问到：“所以，你知道妖王的身体在哪里？”
“我不知道。”裴恒之诚实地回答。
“……”
“但我知道……”裴恒之瞥了一眼楚凝，忽然说到：“如何可以成为妖王。”
楚凝诧异地抬起头来，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看着裴恒之好一会儿，她这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问到——
“你……的意思是，可以让我当上妖王？”
“我可以告诉你，怎样能够成为妖王，但要你自己去做。”裴恒之看了看楚凝，“其实我之所以告诉你，也算是为了楼儿。”
迦楼罗？
楚凝抬起头来，她看着裴恒之，就在这一刻，她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明悟，那就像是一道闪电从她的脑海当中闪过一样，直接照亮了她的思维。
“我成为了妖王，也有资格为迦楼罗分担因果之力了，是吗？”
裴恒之没有说话，但就在她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恒之勾了勾嘴角，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楚凝没有说话，她的心中飞快转动。
这件事情有好有坏，好的是，她可以借助裴恒之给她的信息，获得许多能够让自己成为妖王的重要信息，无论最终她能不能当上妖王，应该还是能够获得一部分的好处。当然，这一件事情的坏方面是，她在成为妖王之后，需要进入因果网络，并为迦楼罗承担部分因果之力。
因果网络，可能是一个无底洞，但也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你可以考虑一下。”
楚凝皱起眉头，她发现，虽然裴恒之口上说着让她考虑，但实际上，裴恒之应该有比较重量级的消息还没有告诉楚凝，好让她在犹豫的时候吸引她入套。
楚凝看着裴恒之：“所以你刚才说，可以告诉怎么当上妖王，是这个意思吗？”
“对。”
“有多少成的成功率？”
“八成。”裴恒之笑了笑，终于抛出了今天最大的鱼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