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过啊!你还说是我做梦了,问我哪里有声音……”闻听叶一夕的惊诧,我也是顿时一愣,心里不禁有些郁闷。这货年纪轻轻的。就算开车再累,也不至于糊涂了吧?
叶一夕却是沉默了许久,直到我洗漱完从卫生间出去,他这才坐在床边自顾自的疑惑了一句,“可能是你记错了?还是我忘了……”
百分之百是你忘了……
我悻悻的看了叶一夕一眼,也就去吃饭了,其实这叶一夕帮我带回来的饭已经有些凉了,可过了饭时。我也不得不将就一下了。
见我闷头吃饭没有再提昨晚的事,叶一夕也就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到窗边看了看,低声说道,“这个教堂……”
“教堂怎么了?”我见他话说一半不说了,便狐疑的追问了一句。
叶一夕沉默了片刻这才喘大气的说出了后半句。“有些奇怪。”
“当然奇怪,我猜这教堂的建造者就是有病,好好的把教堂建在这荒山野岭,就算不想在大城市,那也没必要跑这山沟沟里来啊,谁会吃饱了撑得赶好几十里的路来这里祷告?”我理所当然的说着。快速的扒了两下饭盒里的饭,准备快些吃完出去看看。
叶一夕却是回头看向我,继续说道,“不,我只是奇怪这里的信徒为何如此之多。”
“噗!”我被他这话说的一愣。顿时将才扒进嘴里的饭又都喷了出来,随即惊诧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个教堂比我们想象的要受欢迎许多,人很多。”叶一夕这才无奈的说着,将窗台上的纸巾盒子扔给了我。
“你是在开玩笑么?这个教堂还没有正式开教,怎么会有人?就算开教了,在这荒山野岭,也应该没有人才对!”我扯出纸巾仓促的擦了两下嘴,就将饭盒放到了一边,根本无法相信叶一夕的话。
而且,事实上,昨晚我们确实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叶一夕却是蹙眉想了想,这才认真的说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既然会让我觉得这人数已经多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那就必然是很多了,没有夸大其词。”
见叶一夕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倒没觉得他是在夸张什么,只是面子上有些接受不了吧?毕竟这是在中土,若是一座偏僻山沟的教堂都如此受欢迎,那我们这道佛两教还有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和叶一夕一起出去看看,那个叫尤里的老外就敲门进了我们的房间,很是客气的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去见一下他们的教堂主教。
闻言,我和叶一夕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是点了点头,能这么痛快的见到正主儿,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叶一夕进屋的时候确实是有跟我说有可能要去见一见这教堂的主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两个跟随尤里先生出了房间,穿过长长的走廊时,我还刻意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依旧死气沉沉的。
之后我们穿过一个中殿,又过了一条走廊,这才来到了另一个中殿,这里似乎是这教堂的另一面,只是打开这中殿的门时,我顿时一僵,有些不自在的愣在了门口。
这中殿很大,是典型的西方教堂装饰,就在殿堂的中间是一张仿古的西方长桌,尤里邀请我和叶一夕前来见这教堂教主的时候,我其实还小小的惊喜了一下,现在想想似乎不是一般的可笑。
并非是唯一受到邀请的人,在这教堂之中的长桌周围已经围坐了大半圈的男男女女,有本国的也有外国的,不过这些人此刻都在面朝门口看着我,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被这单调的白色装饰映的有些脸色苍白。
殿堂大门被打开的吱呀声还在回荡,最终打破这尴尬宁静的是尤里,这个好脾气的老外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二位,这些都是前来参加开教仪式的行内之人,还望不要介意。”
我微微蹙眉,突然意识到这个分教的隐藏实力似乎不是一般的大。
“尤里先生言重了,我们只是有些意外而已。”叶一夕立刻开口客气的解释了一句,随即不着痕迹的推了我一下,示意我进去。
我这才回过神,和叶一夕进了殿内。
尤里跟在身侧,直接将我们两个引到了这长桌的尽头,随即低头和坐在长桌尽头的一个老者耳语了几句,然后这才回头看向我们,介绍道,“刘先生,叶先生,这位就是我们新建分教的主教,伊万主教。”
一万?我还二万呢……
下意识的打量了这来自外国的老者一眼,我这才开口说道,“伊万主教一把年纪了,还远离故土在中州建教,这份心可是够大的。”
闻言这一直没怎么在意我和叶一夕的老者,抬头细细的看了看我们两个,这才老眼一眯,笑了笑,说道,“我二十岁来到这片土地,时经数十年,早已不知故土为何,主在便是家。”
这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其语言交流能力完全远远超越了这尤里神甫。
可我对这人的好感度几乎为零,难免觉得这人有些倚老卖老,一把年纪的人,坐在这分教主教的位子上,他不可能不知礼数为何物,可见了我和叶一夕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态度和尤里先生比,那可是天差地别了。
闻听这个伊万主教的话,我也没有再搭话,而是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随即自己找了位子,远离这伊万主教,和叶一夕坐到了这长桌中段的位置。
就在我刚刚落座的时候,紧随在我身边坐下的叶一夕却是突然偷偷戳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不着痕迹的侧头看了叶一夕一眼,这货却在朝与我相反的方向看,在我的左侧,长桌的斜对面,我顺着叶一夕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方景斌和方少时。
这对父子是阳八卦的传承者,之前从神堂沟离开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可在这地方遇到,我还真是有些吃惊。
见我和叶一夕都在朝那边看,方少时这个看上去很是不靠谱的小青年,立刻无声的笑着偷偷招了一下手,只是不等他招完手,那只爪子就被他老爹一把拍下去了,随即方景斌朝我们这边点了一下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到这莫名其妙的老熟人,我这才瞬间皱眉,开始一一打量围坐在这长桌周围的人,其中有三分之二的外国人,当然这外国人也是世界各地的人都有,而国内的也没有几个我认识的,不过除了方景斌父子,我还看到了一个比较眼熟的年轻人,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在哪里见过了。
见我一直盯着那年轻人看,叶一夕低声问了我一句,“不认识了?”
我被叶一夕问的一愣,但自己也可以确定见过这少年,所以并没有否认什么,而是转而说道,“看着有些眼熟。”
“那他身边的那两个人你还认识么?”叶一夕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转而问了一句。
随即,我便朝他说的那两个位置看了过去,这二人分别坐在那个年轻人的左右,是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稍长,留着络腮胡,不过身材并不是很魁梧,看上去有些古怪,女的和那个年轻人年纪差不多,梳着一条马尾辫,脸上是满满的一丝不苟。
可对这二人,我却是没有什么印象,所以便摇了摇头,说道,“我好像不认识这两个人。”
“这三人同门同派,你深居简出虽然这三人谈不上认识,但是都见过的,甚至还和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交过手。”叶一夕却是微微一笑,然后意义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额……”我顿时就有些懵逼了,心说我他娘难道老年痴呆了?怎么可能交过手的都不认识?
见我傻乎乎苦思冥想的样子,叶一夕这才压低了声音直接说道,“磊子,你这小日子是过得太安逸了,那边坐着的年轻男女可是子明道长的一对小孙子孙女,时隔几年,人家是日日夜夜的惦记着你,你居然连这二人是谁都忘了?”
“子,子明道长?”我瞬间这一愣,低声惊诧了一句,便立刻又看向了那个少年。
数年前,首次前去帝都,我是去参加灵异政委会的年会,那个时候的会长还是老瞎子,而副会长便是这子明道长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为了这灵异政委会的正式会长。
想起前事,我再仔细打量那个看着眼熟的年轻人,便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年轻人可不就是当初负责接待我们的那个小少年吗?他和他身边的那个年轻姑娘甚至跟随曾经的副会长去过我家送邀请函。
如此说来的话,那个络腮胡子的年轻人就是当时子明道长的心腹了?那个和小狐狸并肩作战,最后被我夺了阴卦罗盘的年轻人?
时隔数年,少年已经成了年轻人,而年轻人已经成了大叔,这时光果然不曾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