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少年—第4章—上岸
黑骷髅号。仓库。
“我，我亲爱的船长，请问你趴在我的肚子里做什么？”仓库的活灵，皮卡有些畏惧地说道。
啊啊，自从十分钟前，最伟大的幽灵船船长，黑骷髅号的主人，罗-菲，绝不能叫他罗非鱼就像一只“骷髅眼凤尾蝶”的幼年形态一样，在皮卡的肚子里，慢慢蠕动，然后最后就那么停在了那里。像是安静的“寂枯蓑叶蝶”的幼虫一样。
或许是在与黑骷髅号沟通吧。在这个最接近龙骨的地方，那毫无保留，像是……虫豸一样的姿态，那是，最能亲和树木的样子。船的本质，就是树啊。船长，船长……您到底在思索些什么？
“我只是在想……”罗终于开口了，“我的粮食到底去了哪里呢？”
“欸欸，我在这里依旧听说了您的壮举，昨夜的每一位进出我身体的船员都在诉说您的伟业。那个卑微的巨人捕手小姐就像无能傲娇的小萝莉一样被您轻易戏耍，您甚至……”皮卡认认真真地说道。
“请说重点。”
“您举办的宴会消灭了所有的食物。”皮卡坚毅地说道。如此的直言让他颤抖，那是何等无谋的举动，他无法理解，不，难道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或许危机已经悄然而至，船长正是用这种手段……
“皮卡，你是不是在用你那不太聪明的脑袋把我想得很厉害？”罗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不，您真的很伟大，而且……我很聪明。”皮卡很坚定地说道。船长可以不伟大，但他必须是聪明的，他，皮卡，可是黑骷髅号上少有的智者。
“好了，趴了一会儿之后我也差不多想清楚了。”
罗说着，走出了仓库。也就在他不注意到了时候，从黑暗中，悄无声息地伸出了一根舌头，舔在了他的脸上，那是饥渴而亲近的吻。带着腥腥的臭味。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择人而噬的怪物。
“哦哦，你还活着吗？”罗随意地拿出自己的小茶杯，在那爱舔人的孩子身下这样那样，一股白色的浆液就像捏住了橡胶水管一样……“滋”了出来。茶杯里积起了一杯牛奶。
“呣姆～～～”
竟然没有被穷凶极恶的船员吃掉的“姆呣”牛就那么有些腼腆地舔着罗的脸，作为罗专门的牛奶供给者，她太爱亲近人了。
每天一杯牛奶，这样子才能长得高高壮壮，但只喝奶也不行，或者说，没有营养的牛牛也是会断奶的。
“好。”
罗喝着牛奶，决定去搞一批粮食。
“船长，希望你下一次能把我塞得满满的，那种身体里放满了东西的感觉，是所有仓库的幸福。”仓库的活灵、皮卡看着船长的背影，殷切地期盼。
他也知道，船长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
小葡萄岛上的酒馆里。
“砍脚者”约翰-杰尼喝着闷酒。作为破落的贵族，他一年当中大部分日子都不会心情好，唯有的几天，就是在牌桌上赢了些钱的日子。就算是女人……呵，这种乡下地方……
他有着所谓的贵族的自持，但砍脚者，不是说他凶猛地要把海盗的脚砍掉作为威慑，而指的是他那难以言喻的砍价功夫。挥舞着刀竟然砍得到脚，真是稀奇。
“嘿，砍脚者。”
所以那是他最讨厌的称呼！约翰手中的酒杯重重落在桌上，但他正要发作的时候，却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怯怯道，“是你啊。”
幽灵船船长罗-菲带着他船员中的剑士，休顿，笑呵呵地在约翰的对面坐了下来。
罗可是约翰怎么也得罪不起的大客户，他是一名海盗没错，但比起约翰这样子的半吊子商人，罗却还是一名真正的贵族。
也就是贵族家的小孩胡闹的游戏。看他身边那名剑士就知道了。那样子的好手一般的海盗船上怎么会有。
当然，这是约翰的认知。也是罗有意表现出来的样子。经历过操舵手维安老爷子的指点，罗的贵族气质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剩下的就用小孩子调皮遮掩过去。
而约翰，是很好的中间商。也是罗费了心思维护的一条线。
他要买粮食自然不能开着黑骷髅号这样子的幽灵船大摇大摆地去，要打劫也是个麻烦事，所以还是买吧。要买粮食，自然就要透过约翰这样子的中间商。
毕竟，七神教会对于海盗是悬赏，而幽灵船……那是必杀啊。
也因此约翰这样子的正规商人，可是难得的稀有生物。借靠着那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服务员，给我……”坐下来的罗看了看休顿的脸色，“一杯果汁。”他似乎有些焉焉。
看着眼前只能喝果汁的少年，约翰就那么正常地问道，“你又要买粮食啊。”声音不轻不重，既不鬼鬼祟祟，又不会大吵大闹被人听见。
“是啊，去玻璃瓶岛。”
约翰点了点头，玻璃瓶岛那可是有钱的海盗最喜欢的地方，离轮度海的核心岛屿、格兰特岛又远，却又是重要的中转岛屿，再遇上一个贪财的上尉，一拍即合。
那里已经快成为海盗的补给站了。
约翰卖货那点钱哪够他潇洒，作为玻璃瓶岛和海盗们的中间商，这才是他真正的生意。尤其是……他看了看罗，“那，这位船长，你要不要来点什么，这里的烤鸡派可是一绝。”
眼神里闪过狡猾，愚蠢者的狡黠。
罗思索了一下，“不了，我赶时间。”
其实他不需要思考的，只是沉思的样子比较……帅。约翰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耸了耸肩膀，说道，“好吧，那就坐我的船出海吧。”
约翰说完话，便是一刹那的安静。一，二……罗已经举起了手，“服务员，结账。”
当然，也要结约翰的账。这是维安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罗掏出小钱包，露出如戴着面具一样的开心笑容。
在约翰的视线里，自然是这位少爷连付钱这种事都觉得很有趣，一定要自己动手。而罗只是习惯性地把小钱钱摆在自己身边，然后露出很假的喜悦。
休顿就站在一旁，充当船长的背景，他看上去，面色有些不好。就像是晕船的人一样，苍白而又冷寂。但是他的身体，依旧充满了力量，这也是他作为保镖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