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难买我乐意。”
帝俊瞧了她一眼,仍是面色如常,几乎叫人看不出他这会身上所承受的苦楚,过了好一会,他想了想才低声说:“就算是做做梦,在这也能是个美梦吧。”
“罢了罢了,我还真是不想跟你们这些陷在情情爱爱里的家伙多说了,真是多说无益了”
陆覃听了这话,又看着他与长姐务必肖似的面容,不由莫名有些烦躁的摆摆手:“你自己小心点,你现在还不过是只幼年期的凤凰,心头血就有要干涸的迹象,小心没几天好日子过就要去见你娘。”
“我知道。”
帝俊点点头:“能活几天就是几天了,倒也不必挂怀。”
“挂怀什么?”
长孙杳也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的同一时刻,陆覃就来了个原地消失,阴冷与潮湿在这一刻尽数散去,等长孙杳也进来的时候,她的“娇妻”还是端坐在那喝茶,看起来十分闲适。
“自然是挂怀烤鸭了。”
帝俊长叹一声,双手撑着下巴唠叨:“好想吃啊…雪白柔软的饼皮里夹着金黄酥脆的皮夹着一块瘦肉,卷上葱丝和黄瓜丝,再来点蘸酱…真是千金不换”
长孙杳也哭笑不得。
想那些年她带着小凤凰在人间四处游荡,她拢共也没给这小东西吃过几次人类的食物,他居然还把烤鸭放在了心上。
“吃,吃。”
长孙杳也此时只是被往事勾起的回忆所打动了,此时的她,尚且不知自己又一次用乌鸦嘴把一切领到了一个新的方向上去:“明日下了朝回来就带你去吃,行不行?”
第二日果真没吃成。
因为当天夜里匈奴疾袭来犯,边关,失守了。
第二日的朝堂,长孙杳也听着一道道带着血腥气的奏折,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于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
“老将军,殉国了!”
最精良的战马在几天几夜的奔袭后还是力竭身亡,瘫倒下来的斥候凭着最后一口气叫人抬到了金銮殿上,他字字泣血,敲打的长孙杳也眼前发晕:“匈奴人和沙坡守城官元培安里应外合!老将军就是上了他的当才会…求求陛下发兵支援!我们,怕是守不住了啊!”
满朝寂静,可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位老将军是谁,本朝这个称谓也只属于那位不败的战神召霖杨,他青年时期目睹爱妻惨死,转身带着家传武艺投身军旅,几十年来镇守边关,被视作大元的保护神。
可如今这位保护神却死于自己人之手……如何能不叫人愤慨!?
就这么一会,四周已然响起了啜泣声,就连高位的皇帝也红了眼眶——毕竟这些年来,又有多少大元朝的孩子不是听着战神的故事长大?
“那如今是何情况?老将军被害之后,你们难道让那元培安跑了?”
长孙杳也现下这一开口,便是干脆利落的打断了这一室悲伤气氛。
她盯着气若游丝的斥候,忽然上前几步,就这么直接跪下身,单手扶住对方的肩膀,神色严肃:“看着我,告诉我!”
“是尔玉先生!”
那斥候本就在生死徘徊之间,却似乎是因为喊出了这个名字而为之精神一阵,回光返照似的瞪大一双眼,那眼里更是爆发出了摄人心魄的光芒:“尔玉先生与雪夫人!他们,他们杀了元培安那狗贼…”
说到这里之后小,他便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