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山顶大王居所,屋内看似一片寂静,仔细看,就能发现整个房间内灵气缭绕,端坐在蒲团上入定的壮汉气息绵长,想来距离成功筑基晋升成为兵者已经不远。
不对,说错地方了。
镜头切换。
二大王居所。
房内气氛旖旎,一枚散发着幽香的鲜红大丹,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孙蓝华缓缓喂到夏泽口中。
一刻钟后,屋内歌舞升平,画面……
嗯?
不不不,没有画面。
也不是这里,画面再转。
浪浪山,军师小院。
两只傻鸟离开温暖到有些想让人起痱子的被窝,缓缓飞向枝头。
两个二五仔不舍的看了一眼王小樵后,又各自飞向了不同的方向。
仔细看,它们的肚子都吃的鼓鼓的,应该要飞很远很远的距离。
谁知道呢,我瞎猜的。
“啧啧,好鸟,好鸟!”
王小樵叉着腰站在门前,目送两只二五仔离开。
喜欢钻研的王小樵改良了一下孙蓝华送给他的熬鹰之法,又给它们各自吃了一大把聚气丹,相信它们能各自飞到目的地。
这两只猫头鹰品阶不低,身上更有弱弱的妖气流转,它们并不是普通的飞禽,准确的说它们是两头小妖。
毫无疑问,这世间是有妖的。
距离浪浪山不远的万妖窟,据传里面就有实力强大的妖物出没,若是有人不知其中凶险,冒险涉足其中,多是有去无回。
小妖是修为最低的妖,也被人称之为妖精,它们只比普通的飞禽走兽略强一些,体内的妖气也很稀薄。
小妖若是修行得法,就会成为大妖,而普通大妖的实力,与人类修行者中的临者境相当。
不过目前,二五仔它们只是小妖,也只能被王小樵当做跑腿的信鹰来用。
刚得来的新玩具就被王小樵拿去干活,他心里竟还有些自责。
万恶的剥削阶级。
夜渐深。
雌鸟已经返回。
王小樵念咒将它看到的东西查看了一番。
这只雌鸟很聪明,比那只雄鸟聪明多了,对于王小樵交代的事情执行的不错。
查看完那些零散的画面,王小樵内心不免腹诽。
这他喵的不就是鹰眼术吗。
果真。
科学修仙,人人有责。
不戳,不戳。
猛夸了一顿他的鸟,便放它出去捕食去了。
聪明的雌鸟好像有了某个傻鸟的崽崽,不能干太多的活,让它自己去玩儿吧。
浪浪山不愧为人杰地灵,钟灵毓秀之地,咱家的鸟,秋天都能怀的上崽崽,小爷我只是稍微出手,就已是助人为乐界的极限。
说起来,他今天又日行了好几善。
这不,今天还没过完,还有一善等着他。
月黑风高夜。
最是人间留不住。
太阳伞家的那位老父亲,快不行了,小爷得快去看看。
用心掸了掸他的宝贝蒲团,又身了个懒腰,王小樵才磨磨蹭蹭的来到大长老家的院外。
费劲吧啦的做了一段热身活动,计算着距离后撤了好几步,然后助跑,出溜一下,王小樵麻溜的翻过了大长老家的高墙。
“郑……和……谦……”
“郑……和……谦……三更啦,该……上路……啦!”
小心摸到某个病入膏肓的老小子床前,王小樵鬼叫两声。
“咳咳!”
“郑和谦?”
“大叔?”
“wu~ei~,醒醒!”
床上之人毫无回应。
更奇怪的是,这屋里屋外的,连个给他守夜的人都没有,这老小子混的也太差了吧,万一半夜咽气了,可咋整!
王小樵内心不禁有了一些小小的慌乱。
不应该啊,这老小子不会就这么咽气了吧?
他不是跟夏渊那老小子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老铁吗?
有什么宝贝应该资源共享啊。
这老小子身上有灵气波动,肯定是修行了的,一般的毒药可不会轻易将他毒死。
背靠着床沿的王小樵转过身伸手想探探鼻息,摸摸颈脉。
哪知道床上躺着之人,忽然睁开了眼,张嘴就要去咬王小樵的手。
王小樵眼疾手快,猛的一抽,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老小子的血盆大口。
这老阴比,跟夏渊一个德行。
坏得很。
“王军师,这半夜三更的锁魂来啦?”
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王小樵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张蓄着长须,有些苍白的脸。
男人长得很儒雅,颇有一些文人气质,不过,爱咬人!
“大长老,太阳伞说你病的很重,临走之前,托我给你解解闷,不,解解毒!”
说完,王小樵很自来熟的用火折子点着了床头的油灯。
轻咳了两声后,郑和谦拱手道,“我家启儿能顺利拜入迷雾宗,还要多谢王军师援手。”
王小樵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客气,装的老气横秋道,“这是郑启那孩子自己争气。”
随后便不客气的坐在床边,郑和谦识趣的往里挪了挪。
说起来郑和谦还是第一次与王小樵见面,竟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特别是王小樵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
郑和谦想起郑启临行前,一向稳重的他满脸兴奋的回了家,将王小樵答应为他爹解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郑和谦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王小樵,便开门见山的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据我了解,王军师来我浪浪山才短短几日,与我更是素不相识,夏渊那里对我中毒之事都知之甚少,不知王军师是从何人那里知道的?”
王小樵屁股往床上挪了挪,顺手把靴子脱下,两只脚丫子在床沿上荡来荡去。
见王小樵不说话,郑和谦也没有再问。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
像是荡的累了,王小樵收腿盘膝,鼻子用力抽了抽,“大长老可曾怀疑过是谁出的手?”
郑和谦沉吟一声,反问道,“王军师觉得这很难猜吗?”
王小樵揉了揉额头道,“容易猜,也容易猜错!
据我所知,孙夫人的毒药造诣,远没有达到可以让一个临者境后期的修行者,下不了床的地步。”
郑和谦思索片刻,正色道,“如此说来,王军师与孙夫人很熟?”
王小樵点头道,“算是吧,做过几次小买卖。”
郑和谦斟酌了一下王小樵话中之意,又把话题转到第一个问题上,“王军师是用话诈我家启儿,才得知我中毒之事的?”
王小樵右脸一扯,笑得很牵强。
不过还是解释道,“太阳伞身上有一种我比较熟悉的毒药气味,但中毒之人明显不是他。
郑家上下除了他之外,值得人用这么大的代价来下毒的人,想来也就只能是大长老了。”
郑和谦掩在被子下的双手悄悄握紧。
王小樵哈哈一笑,“本军师虽熟悉此毒,却不知道制作之法,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而已。”
郑和谦拳头松开道,“是谁想要嫁祸孙夫人。”
王小樵摇了摇头道,“既然已经入局,时间久了自然会露出狐狸尾巴,大长老不如做个饵,诱他现身如何?”
将话说完,王小樵从怀里分别摸出了一瓶先前炼制好的清毒丹和筑基丹。
诚意十足。
屋内油灯的火焰摇曳。
郑和谦轻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