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纷纷贵如油,找不到军师真难受。
浪浪山上淳朴友善的农人们兵分几路,从山上一路往下,准备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可可爱爱的黑脸军师找出来。
不料这天公不作美。
竟下起了雨。
春雨绵绵细如牛毛。
不不不,春雨瓢泼,如浇如灌。
浪浪山有好多好多年没有在初春时节,下这么大的雨了。
下就下呗,反正地都种好了。
不过这军师,可就没法找了呀。
这孩子真是顽皮,没事还玩什么销声匿迹。
等找回来,一定要发动群众,好好的把他供起来,话说军师大人家里都没有下人帮衬。
怪谁呢?
都怪老郑。
这老小子,不好好的跟着军师当跟班,猫哪去了这是,气人。
等回头一定要发动群众,好好的声讨他。
躲在一起避雨的群众们,义愤填膺的商议着可以决定浪浪山未来的大事。
争论半天还是没有个结果,埋怨完老郑,开始埋怨这天气,军师都找不到了,下这么大雨干嘛,急人。
就在浪浪山上的瓢泼大雨下不停的时候,远在九天之外的仙山之上,满脸挂着谄媚的干无双驾云来到李老头所在的金阳殿。
“师叔,师叔在吗?”
哎呦这声音,嗲嗲的。
竟是从干无双这么个糙汉子嘴里发出的,这个画面啊,别提啦,辣眼睛 。
李老头不屑的瞥了门前的糙汉子一眼,“你这些年的修行都修到狗身上了吗?娘里娘气的,作甚,有屁就放,没屁滚蛋!”
干无双讪讪一笑道,“听小芸说,小扁担脱险了,多谢师叔。”
见糙汉子还想坐下,李老头一脚踢开干无双屁股后头的蒲团,“就许那小子是你家好大儿,就不是我的好乖孙啦?”
干无双见自家师叔不让坐,也不在意,径直站起身严肃道,“近来边境之上并不太平,二师伯在雁门关已经镇守三百年,是该回宗了。”
说起边境战事,李伯阳李老头的脸色一变,沉思片刻后道,“你想接替二师兄,去雁门关镇妖?”
干无双后撤一步,双膝跪地庄重行礼道,“一百年前,二师伯修为就已达到瓶颈,只因雁门关镇妖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他才没有闭关提升境界。
时至今日,二师伯在雁门关镇守的时间已满三百年,太长了,弟子愿前往雁门关镇守接替二师伯。”
李伯阳看着跪倒在他身前的干无双,眼神复杂,“二师兄那边不用问,他不会回来的,既然你愿意去雁门关为他分忧,就回去收拾一下吧。”
干无双起身还想争取,但见到李伯阳的表情后,便没再开口。
那位二师伯自幼看着干无双长大,既有养育之情,又有授业之恩,可谓如师如父。
只因为三百年前的一些旧事,他毅然选择放弃接任副宗主,前往雁门关镇妖。
就在干无双起身准备离开时,李伯阳叹息一声道,“让张芸丫头陪你一起去吧。”
干无双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愿,不过也未反对,毕竟张芸是他的道侣。
干无双离开不久,金阳殿内的某个角落里,一位身材高挑灵气十足的女修闪现而出。
张芸屈身对着李伯阳施了一礼,眼眶泛红道,“多谢师尊成全,徒儿此去雁门关,归期未定,这些年都不能在师尊左右侍奉,还望师尊保重。”
李伯阳一脸慈爱的看着张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她摆了摆手。
张芸轻拭脸颊泪水,再施一礼后,这才不舍的寻着干无双离开。
安静的金阳殿内,满脸沧桑的李伯阳缓缓吟诗,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金阳殿里激荡。
诗曰:
飞云寒雪雁门关,
铁马金戈腥血天。
青冢黄沙说往事,
丹心一片在人间。
人间琐事万万千千,就比如在如今的浪浪山
一场异常的暴雨,成功的阻挡了各支准备下山寻找黑脸军师的队伍。
再看那山脚下,大桥村原来的遗迹之上,原本镜心湖已经干涸。
不过这天空中骤降的暴雨,沿着溪流形成一股股奔涌的山泉,迅猛的汇入到镜心湖中,没用多久干涸的大湖就被泉水填满。
汇入的泉水很清,镜心湖又重新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仿佛从未干涸过一般。
像是知道雨量已经足够,天空暴雨骤然停息,春日的暖阳终于挣脱了乌云的束缚,照的整个浪浪山都亮了起来。
午时的阳光撒在幽深的湖面上,把闭眼静坐的王小樵的倒影映的流光闪烁,如同盘坐在五彩霞光上的谪仙人一般。
除了脸有点黑,这气质,简直无可挑剔。
暴雨停息,寻找王小樵的队伍再度出发,不多久就顺着湿滑的山路来到山下,从四面八方一路搜索,终于在幽深的镜心湖畔看到了某个黑脸军师。
“wu~ei,军师大人,醒醒,你都晒黑了,我们该回家啦!”
一个平日里喜欢跟着王小樵到处跑的小伙子大胆的喊了一声。
一旁的孙蓝华眼神复杂,她对王小樵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知道他不会主动到这座大湖这边来,甚至有意回避大桥村的事情。
现在王小樵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出了什么意外,超出眼前众人认知之外的意外。
见那个小伙子又要喊,孙蓝华连忙制止,并吩咐人把王小樵抬回去。
因为她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灵气。
王小樵身上竟然有了灵气波动。
这很不寻常。
虽然不知道是福是祸,但再让王小樵呆在这里,或许会再生变数,总之先把他弄回山上去,大不了,她亲自去找一趟夏渊。
毕竟王小樵现在的情况,孙蓝华并不知道如何妥善解决。
一行人抬起干瘦的王小樵开始往山上走。
直到这时,下山寻找的农人和山民们才发现,他们的黑脸军师竟然如此瘦弱,他还是个孩子啊,就为浪浪山做了这么多事情,苦了他了。
就在一群人念叨王小樵这段时间都晒黑了的时候。
被抬着他的几人给摇醒的王小樵睁开眼,正巧看到碧空之上的那颗大日。
“哎呦,晃眼!”
快快快,军师说了他晃眼,快给他翻过来。
好嘞,说干就干。
扛着王小樵的几人,一换手,就把举在头顶的王小樵如同煎饼一样给翻了个个。
王小樵忍着眩晕,看到了一颗颗如同羊粪蛋子一般,黑油油的脑袋壳子。
王小樵挣扎了一下,口齿清晰道,“各位大哥,放我下来吧。”
快快快。
军师说放他下来。
咦?
军师醒啦?
军师醒啦!
“军师大人,您怎么更黑啦,没什么事吧?”
先前呼唤王小樵的那个小崽子扯着王小樵的衣袖,一脸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