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山。
花妖祸乱解决之后,给浪浪山留下一个烂摊子。
如今庖远殿身死,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毕竟庖家损失的并不只是一个家主和二长老之位,家中的百年香火也被花妖给挥霍殆尽。
庖家在浪浪山再想出头,怕是难了。
或许早前离开浪浪山的庖丁牛能躲过一劫吧,谁知道呢?
庖家的崩溃导致了浪浪山的局势发生变化。
一直未曾表露心迹的三长老几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先前他们不敢争大长老之位,除了对夏渊和郑和谦的敬畏之外,更多的是忌惮那位两面三刀的庖远殿。
有他这个二长老在,谁也不敢越过他去争大长老之位。
除此以外,二大王夏泽的伤势也颇为严重,三大王孙蓝华挺着肚子来求孙巧云,孙巧云不为所动。
再去找王小樵,王小樵却只答应为夏泽解毒,至于经脉的损伤,却只字不提。
孙蓝华有些后悔,王小樵不止一次向她释放过善意,她还是将王小樵的秘密告诉了夏泽。
夏泽勾结外敌,虽然受伤之事是因为除妖,但谁又能说的清,这是不是为了那大王之位的狗咬狗呢。
“蓝华姐姐,在下抛的是根直钩,钓的却是条大鱼,二大王心思为何,想来作为枕边人,你应该最为了解。
让他做个赋闲的二大王,安度余生,没什么不好,对吗?”
孙蓝华眼角红润道,“军师有所为,有所不为,妾身心中有愧,厚颜求到这里,能为夫君寻到解毒之法,已然感激不尽。”
王小樵眼睛一眯。
你这妇人,既然心中有愧,还要道德绑架小爷我?
你到底对谁有愧?
王小樵严厉道,“三大王若不甘心,请随我来。”
在革面湖的岸边,王小樵借助湖水施展咒法,让孙蓝华看清了花妖若是侵占了浪浪山之后,整个浪浪山的惨状。
孙蓝华再也憋不住眼泪,摇着头,放声大哭起来。
王小樵面如寒霜,轻轻拍了拍孙蓝华的肩膀后道,“还有一种可能,蓝华姐姐要不要看?”
眼圈通红的孙蓝华看向王小樵,眼底露出深深的畏惧。
王小樵哈哈一笑道,“也罢,既然蓝华姐姐不想看,我简单给你说两句也行。
这花妖出世,还有一个解决之法,就是那位身死的雷鸣,雷姓是齐云国皇族的姓氏,通过他借齐云国之力,亦能解浪浪山之危。
不过等待浪浪山的就不再是撤山设郡,齐云国一定会以花妖之名为借口,彻底占据浪浪山。
到那时我们都会沦为勾结妖族的阶下囚,蓝华姐姐以为这个结果如何?”
孙蓝华口中呢喃着雷鸣的名字好一会,心神才安定下来,“军师料定我家妹妹巧云能从迷雾宗回来?”
王小樵点头道,“蓝玉凤又不傻,在孙巧云被幽禁之前,她可能不知道自家师妹出身浪浪山,毕竟修行之人,最不喜被人打探跟脚。
但见到夏灵儿后,她毫不犹豫的就将灵儿妹妹收入了门下,与孙巧云长得这么像的小姑娘,年龄又对得上,总不能都是巧合吧?”
孙蓝华对着王小樵躬身施了一礼,“多谢军师为我解惑。”
王小樵全不在意道,“终究是在下利用了蓝华姐姐,心中有愧罢了。
有了孙巧云这个斗者境后期的迷雾宗长老常驻,她又是浪浪山出身的夏渊的亲媳妇儿,你的亲妹妹,你说咱们跟迷雾宗的关系是不是就牢不可破了,简直天作之合啊。”
孙蓝华心情复杂。
又陪着高龄产妇散了会儿步,王小樵才返回了他的军师小院,遗址……
准确的说,现在还好啦,不再是一片残垣断壁。
郑和谦带着他家的好大侄儿郑成和几个匠人正在为王小樵整修房子,房子规模可扩大不少嘞。
看到王小樵又来当监工,郑成这小子小跑着过来,“拜见军师。”
王小樵暼了一眼郑成,暗呼自己上了鬼子的当,这贼小子换了一身行头,还真不好认。
郑成就是先前王小樵躺在革面湖喝水的时候,一直说他更黑了的那个小崽子,如今被王小樵从郑家要过来给他当管家。
就在这时,郑和谦也走了过来,“雷鸣之死,军师就打算让夏泽处理?”
那日在夏渊居所,下完棋,几人简单商议了一下,这花妖之劫的善后之事。
王小樵双手一摊道,“他自己惹得因果,还能让我给他擦屁股?”
郑和谦听完点了点头道,“齐云国野心极大,这雷鸣又死在了浪浪山,若是明着由夏渊通过正常渠道去将此事告知,齐云国面子抹不过去,必然会以此为借口,讨伐浪浪山。”
郑成补充道,“现在浪浪山背后站着迷雾宗,讨伐浪浪山,就是间接向迷雾宗宣战,风险极大又后果未知。”
王小樵嘿嘿一笑道,“但由夏泽通过暗处添油加醋的将事情传到齐云国,则又是另外一个结果。
毕竟是齐云国手伸的太长,就算死了雷鸣这个皇亲,也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
郑和谦点头道,“这样齐云国可以接着走暗棋、下黑手,针对浪浪山,而不会直接与迷雾宗起冲突。”
王小樵一副如此可教的拍了拍郑成的脑瓜子道,“古人有云,摆在桌上的叫场面,一定要和颜悦色。
至于桌子下面,管你是出黑拳,还是下黑脚,哪怕是捅刀子。
也一定要保持场面上的优雅。”
脑瓜子被王小樵撸了好几手,郑成也不恼,反而笑着道,“毕竟真要彻底撕破脸,很容易让看热闹的人坐收渔翁之利。”
王小樵和郑和谦联手撸了一把郑成,都露出满脸的慈父笑。
看着院内房子已经初见雏形,王小樵与匠人们挨个问好之后,招来他的几只二五仔准备去田间地头走一走。
见王小樵要去维护他的阵法,郑和谦连忙用眼神示意郑成,让他跟上去偷师。
郑成会意,“军师大人,且慢走,小的给你背药篓,挑扁担。”
嘎!
原本在王小樵肩膀上,被挤得暂时没有了落脚之地的一只小二五仔,飞到了郑成的脑瓜子上,不甘心的叫了一声。
就这样王小樵在前,身上挂着四只鸟,郑成背着药篓,拿着扁担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脑瓜子上顶着一只鸟,主仆二人嚣张的取代了原本夏墩的职责,沿着山路,满山遍野的乱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