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离别
“这么说起来，师姐也从未去过域外？那您为什么还这般笃定域外是何等情形？”韩无枫追问道。
“正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要去看看，这天下我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确实没去过域外，也没能去过曾经某个人提起过的世界，师弟，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苏墨又独自沉默了许久，她心里好似有很多常人不知的愁绪。
韩无枫郑重行礼，“这些年来，多谢师姐谆谆教诲，若非您，韩无枫没有今天，您一定要保重，就算不得不分离，我也期待着将来某一天再相见。”
“你小子啊，哼！什么时候开始这般肉麻了？”苏墨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容，走了两步之后神情又凝重起来。
继续说道：“对了师弟，我离开之后，就没人再护着你了，该换你来护着其他人了。”
韩无枫郑重回答道：“师弟必将竭尽所能！”
“你可知君九幽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韩无枫想了想，“请师姐直言！”
“我幼时生逢乱世，大凉战乱不休，继而内乱，在父皇的庇佑下，倒是无忧无虑了几年，那时的天空是灰暗的，人间是血红的，战乱，征伐，无休无止，但我我算幸运的，至少在大凉灭国之前的那些岁月，我过得很开心。”
“那……大凉为何会灭国呢？”韩无枫轻声追问。
苏墨早已释怀，轻声笑道：“一个王朝的毁灭必定伴随诸多缘由，非要说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人心的欲望永无止境，所以才会有争端，自大凉灭国之后，萧卿灵就死了，活下来的是君九幽，所以我给小师妹起名萧卿灵，因为被叫做萧卿灵的时候，是我年少时最美好的岁月，我希望她也能一直无忧无虑，后来我复仇重建大凉，将军政掌握在手中，南北征战，辗转西灵州多年才让天下人认识大凉女帝！”
“那再后来呢？”
苏墨的双目无神，似是有些恍惚，“再后来嘛……荡灵族、平妖祸、百战仙门，总之就是不停的树敌，不停的让那些人因我而感到恐惧，这些年来，曾有无数的英雄豪杰试图撼动君九幽这三个字，可最终也就只有轩辕若虚做到了，但从今日种种来看，就算是轩辕若虚，也彻彻底底输给了我。”
“师姐说这些，应不是想最后感慨一番吧？”
“我有这么无聊？我是想告诉你，君九幽这三个字压在天下人心中多年，若我离去，他们便不会再有顾忌，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学我的模样，去将那些跳出来的猫猫狗狗全部打服，代替我，做那个站在顶端的人，要么，就死在那些明枪暗箭之下。”
韩无枫其实已经想到了这点，“我明白的，从我被师姐当做传人选中的那一刻，就没有退路了。”
“知道没有退路才会懂得拼命，师弟，做好与天下为敌的打算吧，永远记得，这世间没有对错，只有立场和利益，规则只是用来保护弱者的手段，而你想要活下去，只能去做那个至强者。”
韩无枫点了点头，“师姐，我会做到的。”
“等你彻底炼化我留给你的力量之后，去拿起太初仙王剑吧，到时候你就能知道关于我的很多事情。”
“师姐若是去域外，为何不带着仙剑一起走？”韩无枫有些担忧。
“呵，太初仙王剑是太初圣教的根本，不能离开，至于我，轮得到你来担心吗？我本人便是世间最强的那柄宝剑。”
韩无枫苦笑道：“师姐所言极是。”
“好了，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我也该走了，回去的时候记得去西凉魔都看看，陈玄风留下的烂摊子还得你去收拾。”
说完，苏墨站在了乱坟岗边缘，撤去了之前布下的大阵，回眸一笑，淡然说道：“这次，真的要离开了，师弟，咱们顶峰相见吧。”
师姐的身影消散，化作点点红光，朝着北边飞去。
韩无枫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内心之中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虽然师姐说得很轻巧，什么离别之后总会相见，什么将来顶峰再见。
可她为什么不对最敬重她的小师妹说这些话，因为仙道的离别，很可能就是一生。
就连韩无枫，得了苏墨的真传，加上这么多奇遇加身。
苏墨都不敢确信韩无枫能成就仙道，跟别说其他人。
所以这次告别，很可能就是永别。
韩无枫痴痴望着北方，久久不言。
“那女人终于走了，她还是那么强，让我心中不安。”
韩无枫转头看到那个白发赤瞳的小丫头，她是轮回蛊的化身。
只见她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明明外表只是个小姑娘，看起来格外诙谐。
“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别说我师姐坏话。”
“哼，不说就不说，不过转念一想，她居然会对你这么好，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韩无枫冷笑一声，“你一个长虫懂什么？师姐对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一直都很好。”
“等等……你说她会对谁好？你知道她是谁吗？”
“用你来告诉我？就算她是君九幽又如何？照样是我的师姐！”韩无枫说道。
小丫头神情凝重，“你是一点也不了解她啊，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君九幽此人会对谁好呢？”
“你认识她？”
“当年我随着老主人征战，这女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小丫头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恐惧。
韩无枫也察觉到这一点，虽然不知道轮回蛊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它必定是一件逆天之物，连她此刻都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可见当年师姐给这天下带来了多么深刻的影响。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反正据我所知，她从来都是如孤星一般的存在，别看她如众星捧月般被人拥戴，可在她的眼里，所有人都是棋子，千万别小看仙道人物啊，能在无尽岁月中活下来的人，大多都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们是怪物，是妖孽，不能用看人的目光去看他们，你也有几百年的修为，难道不知老而不死是为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