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在说出那句话之前,就有想过后果,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反应。
匆匆回神,察觉到周围看过来的视线里,隐隐藏了丝笑意,立刻松开她的发丝。
“二位请。”他既不生气也不恼怒,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在前方领路。
习茶趁机走到少主身侧,特意压低声量问:“这个沈风,到底什么意思?”
根据他之前搜集到的情报来看,沈风不该是这么冲动,做事不经大脑思考的人才对,可他方才居然对少主脱口一句“一见钟情”。
难不成,是真喜欢!
暮颜盯着前方那道笔直的身影,眉梢微压,语气低沉:“不管他有何用意,都要小心这个人。”
这个沈风,绝不像表面表现的这般无害。
…
沈风知道他们是来调查什么,领着人径直前往三楼字画区,边走边对暮颜说明情况:“被盗的,是距今约六百年,大凉国的一幅边境戈壁画。”
他走到空空如也的展柜前,让人将那幅画的影印图放了出来。
六百年前,正是大凉鼎盛时期。
那时的大凉出了位名将,征战沙场十余载,威震四方。
这幅戈壁画,画的就是当时的边境,哪怕只是影印图,都能从中看出当年是何等景象。
如果仔细观察,依稀还能看到画的右下角,有位身披铠甲,手握长剑的男子。
即便年代久远,瞧不清长相,也能猜得一二,这就是那位征战沙场,为大凉开疆扩土的名将。
而画这幅画的,正是名将挚友,笙歌。
说起来,笙歌也算是大凉历史中的名人,后来官拜至一品丞相之位。
与名将一文一武,共同将大凉推向盛世,真正做到了国泰民安。
但是不知何故,三年后,笙歌却突然请辞,自此隐居山野,再不过问世事。
…
得知“忘川”偷的是六百年前的字画,暮颜顷刻想到那个活了六百多年的人。
算一算时间,晏离正好就跟笙歌生活在同一个时期。
那他在那个年代,又是什么身份?
沈风侧目盯着她的侧颜,不动声色地靠近,趁贺君闲下楼安排手下的人追查“忘川”行踪之际,低声轻言:“那份文件,就藏在这幅画中。”
暮颜登时放下抵在下巴上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保持距离。
看来这个沈风也知道文件的事,就是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
“习茶,我们走。”暮颜凝思片刻,转身离开。
今日本就只是来看看情况,第三分队抓了三年都没抓到的人,她也不急着这一时。
眼下,唯有将情况一一调查清楚,才能“对症下药”。
见她要走,沈风并未阻拦,只是在她走后,伸出了一直插在兜里的右手。
站在展柜前,独自喃喃:“真是个奇怪的女人,竟和十年前毫无变化。”
伸出来的手,远看修长又干净,只有凑近了才能发现,小手指处有道疑似烧伤留下的疤痕。
他抚上那道疤,似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风雪夜。
“喂,小孩儿,要是再这么下去,你这手就废了,不如,我先帮你剁了吧。”
朔风白雪中,一道清冽的声线,从头顶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