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闲追踪了“忘川”三年,当然知道这有可能是迷惑他们的障眼法,但是眼下除了这条线索又找不到其他的,只能先从这儿入手。
“瞧暮少主所言,就好像你找到了什么似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昨天来了不到两小时就走了,她又能发现什么。
“这两天,贺队长将美术馆翻了个遍就只找到了脚印,我又能找到什么,只不过……”
暮颜踱步走到三楼展厅外的红外扫描区,抬头望向四周。
监控自不必说,安保系统更是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
这种情况下,若不是提前踩了点,就是对这里的安保系统运转流程极为熟悉。
“贺队长不妨换个方向。”她伸手往上指了指。
贺君闲一开始以为她是让自己查监控,刚想嗤一句却发现,她指的其实是正在运转的红外扫描。
愣了片刻,瞬间恍然大悟,立即派人去查跟美术馆安保系统有过接触的人。
下达命令后,察觉身后瞥来一道淡淡地视线,回头就见暮少主正满眼带笑的看着自己。
想起自己先前的态度,尴尬地咳了一声,讷讷的道句多谢。
其实一开始,他以为异生物管理局是来跟他们抢活儿干的,态度才会那么差。
现在见她大大方方地告诉自己这么一条重要的线索,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实在是太狭隘了。
“谢就不必了,发了年终奖记得给我就行。”她从不需要口头上的谢谢。
贺君闲刚对她升起一丝好感,转瞬就因这句话破灭。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不过,她要是真能协助抓到忘川,年终奖就算给了她也无妨,反正也没多少。
…
“你很需要钱?”
没过多久,贺君闲带着人快步离开三楼,等到周围无人了,晏离突然开腔。
他记得,沈安藏的那些黄金,可都被她一人独吞了。
按理说不缺钱才对。
暮颜想了想,点头:“是呀,可缺钱了。”
月下花店开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一天又能赚得了几个钱,更别说,还有一大帮人需要养活。
再者……还有“Noir”。
思及此处,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又没钱。”
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她给买的。
晏离的神情倏然一滞,抿了抿唇,立即转移话题:“那我们今天来做什么。”
她昨天不是已经来过一趟,为什么今天还要再带他来?
问到这个,暮颜迅速将注意力转回到正事上,请馆内的工作人员,将“忘川”所盗那幅画的影印图再放出来。
“这个,是六百年前,一名叫笙歌的画师画的。”
暮颜边说边观察他的反应,不出意外地发现他在看见那幅画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走近两步,特意压低声量,不叫其他人听见,“你之前说你活了六百多年,这样算下来,跟笙歌应该是同一时期的人,同属大凉人。”
既然这幅画有可能成为找到“忘川”的关键线索,她自然得先了解这幅画,顺便了解了解他的事。
暮颜的话犹如一记重锤,锤在他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眼前似又浮现当时景象:狼烟四起,厮杀声振聋发聩。
“你怎么了?”暮颜注意到他脸色发白,有意扶了一把。
晏离便顺势握紧她的手,明明脸上写满抗拒,却仍笑着对她说:“我确实是大凉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想说。”
暮颜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扭头瞥向那幅影印图,素来清冷的音色,有意软和了几分,“放心好了,你的事我暂且不过问,告诉我笙歌的事就好。”
“忘川”偷这幅画的用意,十分耐人寻味,假设并非本意,那就是有人指使。
那么,那个人和这幅画又或者和笙歌,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