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听好了,就算她现在不爱我,我也不会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就算她不爱自己,也不希望她以后恨自己。
晏离低声警告一句,大步回到房间,重重地关上房门。
留下司南枫一人,低头看着被拍红的手背,苦笑了两声。
她从怀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烟啪嗒点上,转身望着船外黑云低压的天空,狠狠地吸了一口。
海风呼啸,吹起右侧挡住眼罩的碎发,抬手覆上戴着眼罩的右眼,修剪齐整的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
“你……没事吧。”
多年以前,漫天大雪中,异色瞳孔的男人朝浑身是血的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至今都记得,那只手有些凉。
“晏哥,你画的这是谁啊?”刚刚长到跟桌子一样高的她,踮着脚看他画画,画了很多很多,多到甚至能将她埋起来。
她偷偷看过,那些画上从始至终只画了一个女人。
美目盼兮,神采飞扬,一袭红裙,笑的好似父母在世时给她讲过的九天仙女。
很少跟她说话的人,每每看着画,周身的防备才会减弱,好看的指尖覆在画纸上,不敢用力半分,生怕扯痛了画中人。
“她呀,是我要以身相许的人。”
那是晏哥唯一一次对她笑,笑着跟她说,他要以身相许。
当时她还不懂,只以为,他在做梦,毕竟那可是仙女,还是画中的仙女。
而且,怎么能对着一幅画以身相许?
可是后来,当她说以后要做晏哥的新娘后,他想也不想摇头拒绝,没过多久直接将自己关起来,再不许她见。
那个房间,只有江童进去过,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成堆成堆的画册。
他不要其他人,也不准其他人来打扰,只要那些画。
之后更是魔怔到每天都派江童出去,打听有关画中女人的消息,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跑去验证。
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即便如此,依旧日复一日地寻找着画中的女人。
…
就在半年前,再一次听到夏港这边,出现了一个和画中人长得十分相似的女人。
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画中人当真存在。
确认了那就是他要找的人后,费劲心力地打听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喝柠檬茶,喜欢熬夜,会退一步宠着跟她撒娇,对她笑的人,不喜欢味道重的食物,但是可以尝试……
似乎每知道一件有关她的事,都能高兴许久。
为了接近那个女人,对着镜子努力练习微笑,只为了让自己笑的正常些,硬生生地将自己饿成皮包骨,扮作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去博取她的同情。
晏哥为那个女人做的事,她全都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可那个女人又为晏哥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司南枫猛吸两口,随手掐灭烟蒂。
“司小姐的房间似乎不在这一层。”从甲板回来的暮颜,回到八层就见她趴在栏杆上抽着烟。
在其他人都恨不得躲在房内不出来的情况下,她倒好,反而跑来了不同的楼层。
是看风景呢,还是找人。
司南枫瞬间收回思绪,回眸看了她一眼,眼底隐隐带着愤怒,却转瞬即逝。
“这条命要是真有人想拿走,我就算再怎么护着也无用,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看一看风景。”
她的语气,比二人之前在甲板上闲聊时淡了不少,似乎对她有股颇深的怨言。
“既然如此,司小姐自便。”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暮颜也不会自讨没趣,非要舔着脸凑上去。
不多时,司南枫身后的房门兀自打开,依稀还能听到晏哥的声音传来,不像跟她说话时那样冷,一字一句透着小心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