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脱掉衣服容易取暖得快。
于是她便挣脱着这怀抱,解开衣衫。
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解开一件外衫,就又被他抱进了怀里。
这怀抱简直就是冰窟一般。
冷死个人。
棣棠不知道这个办法可行不可行,别到时候他不知道暖没暖起来,但自己已经被冻死了。
于是又伸出一只手,费力拉了被子过来,将二人裹上。
这冷热交接。
不知道坚持了多长时间。
最主要是冷得彻骨的状态下,她竟然感觉到犯困了。
是被冻到一定程度的脑子缺氧吗?
棣棠迷迷糊糊地觉得这样真的不行,盖了被子也是不行,得快点一脚把他踹开。
自己保命要紧。
门外却传来动静。
有脚步声,却到了门边就止住了,但靠近床畔的声音却不是脚步声。
好像是轮子滚动的声音?
帘帐忽然被一把掀开。
棣棠裹在被子里看不到是谁这么粗暴的掀了帘子,她思维混乱地想,是谁这么大胆?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眼皮重到睁不开。
她觉得真是失算,在这个时候晕过去,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
她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抱着她腰肢的手忽然动了下,是厉将寒终于醒过来了吗?
她只能凭着最后一丝感觉。
厉将寒眼眸刷地睁开,眸中阴鹜冷漠,在这被子里的一片黑暗之中,他眯了眯眼睛,感觉到了身上的重量。
他的手脚都有了力气,气血活络了起来。
并且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流畅。
他反应过来压在身上的重量,推开被子,伸手一把将上面的人给推开。
棣棠无情被推倒在一侧。
先前床上发生的所有他都有记忆,但只是身体忽然发生的情况,让他做不出反应,形似晕厥。
毕竟这女人的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敲晕他。
望着身侧那女人发烫的脸颊,他心思一转而过,伸手触上她额头。
果然烧得很厉害。
毕竟直接抱了他那么久,常人身体自然是受不住的。
他这一举一动,让床边掀开帘帐的人的脸十分阴冷。
那藏不住的震惊和怒气在边缘随时就要爆发。
“你在做什么?”
厉将寒侧眸看一眼,神色冷冽如常,“你不是瞧见了吗,还问什么?”
“你怎么可以……”
“怎么?阿姐这是要看我与女人上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床边,坐在轮椅里的厉红砚一双手紧紧抓住扶手,脸色难看至极,她仰着头整张脸都在扭曲。
厉将寒冷眼看着她,“还不走么?真要看我脱衣服?”
他身子偏过来,一手扶过一边帘帐,一手去扯西装纽扣。
这举动让厉红砚咬着嘴唇猛地低下头,“好啊,你这是故意做给我看么?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能……”
“阿姐。”
厉红砚听到这声连忙抬头,她眼中还是有所期盼的,但是却见兜头而来的西装外套。
“滚出去!”
这声暴吼,让她一颗心直往下坠。
西装外套砸在脚边。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过去,却在那阴鹜冷冽的视线中缓缓低下头,一个字也没有再说,咬着牙转动着轮椅出去。
李副官看到出来的厉红砚,本欲上前帮忙,却被她肃冷的视线止住。
有佣人上前扶过轮椅,推着她进入黑暗夜幕之中,离开视线。
李副官还处在震惊的阶段,因为厉大人第一次吼了厉红砚,这位身居府中的大小姐,厉将寒的亲姐姐。
……
厉红砚这么一来扰乱了他的思绪,厉将寒沉下眸子,眸底深处有深深的黑暗与阴霾。他捏紧拳头重重一拳锤在床上。
拳头骨节上被重力锤击下泛着红。
他将视线落回床上的女人身上。
她的身体在发烫,是在发烧。
而不远处,有本该在他腰侧的枪支,是这女人拔下来的。
她到底是胆子大还是别有目的?
他冷眼旁观着,眼中毫无要救人的准备。
棣棠在扒拉身上的被子,最后的一丝清明维持不了多久,这实在是身体滚烫下的下意识反应,并且还难受的哼了哼声。
踢开被子后,她翻了个身。
额头脸上烧得滚烫。
那只手垂下,落在手枪附近,厉将寒眸色一冷,伸手率先将枪夺了过来,那拿枪的手擦过她的手背。
烫。
滚烫的火气。
他怔愣一下,别好枪支,伸手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
冰凉的手心传递过来热的力量。
是一种他总想要拥有的炙热。
他冷冽的眸光往上落在她的脸上,俯下身压下去,将她紧紧抱住。
这热,令人温暖。
他的脸挨着她的脸,他的手抱着她的腰,将她小小一只完全据为己有。
棣棠:?
她要晕过去了。
冷热两重天,大概是这样的了。
如果不救这狗币男人,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终于支撑不下去,昏了过去。
……
……
棣棠再醒过来的时候,是两天后了。
她发烧两天,昏昏沉沉两天,本来烧一退,身体就该要好了,结果这姓厉的变态搂了她两天。
啥也不干,就抱着取暖。
这货不是鬼,就是脑袋有点问题。
让她一个生病的人被一个冰块搂着,没死就是万幸。
她望着床帐,忽然有种极度不爽的情绪滋生。
她的任务是保护这货,但是他却根本不顾她死活,只是拿来当做工具。
还困了那么多天,比坐牢还难受。
她不能忍了,起身下床,但这次菊姨没有拦她,由她出了门去。
咦?
她心中实在是疑惑,这次不限制自由了?
“菊姨,你那天在门外么?”
菊姨连连摇头,一副并不打算回答任何的样子。
棣棠无从探听,那夜掀开帘帐被厉将寒暴怒斥吼的姐姐。
还有那天厉将寒为什么一身湿透,形似发病状态,浑身冷如冰窖?
走出门外,秋高气爽。
她仰着头闭上眼睛迎着太阳,重见天日的感觉,真是让人恍惚。
绝不会再陷入这种地步。
感觉到奇怪的视线,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过去,是院子里那棵桂花树枝上那只她见过的鹦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