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理阴影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实在是很大。
最后，是厉红砚通过催眠引导之后，才让他看起来好像是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了。
实际上，他就要靠吸血来缓冲这段心理怪疾。
棣棠听完思索好一阵，“她是从那时候开始控制你的。”
她当然是指厉红砚，那位神秘的轮椅姐姐，她控制厉将寒是为了让他活下来，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或者，就是纯粹的弟控？
“想要破解掉这吸血的怪疾，就得破解你姐的催眠之术，也就是说得让我先了解她，她的腿是怎么回事？你姐她对你到底是什么情愫？她弟控严不严重？”
厉将寒回忆刚刚一番，已然是心底再次翻涌了一遍，头疼欲裂，但是面上却冷漠至极，毫无多余表情。
他说话的嗓子有些沙哑，“你先松开我。”
棣棠却并不打算松开，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道：“再等等，你刚刚吸血不足，我一松开，你还会再咬上来，但你，真的想要咬人吗？”
厉将寒沉着眉头，神情压制，“知道了这些，你再想走，就不可能了。”
“我知道。”棣棠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嘻嘻笑了声，“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的。”
厉将寒一瞬之间对上她的眸光，那短暂的视线相接，他很快别开，沉声道：“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命的人了。”
“那也是因为你，其他人我才懒得费一丝力气。”棣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那床柱上，懒懒地问，“说吧，关于你姐的事情，以及那司令部的枯井之下，那大水缸之中的人，是谁？”
“或许是她。”
棣棠眉梢微微挑起，果然。
厉红砚是厉父所娶的第一位太太所生，当时她母亲难产，生下她没多久就死了。
厉父很喜欢那位太太，因此郁郁寡欢，生了场大病。
旁人都说这女儿是不祥之物。
克死了母亲，差点又克死了父亲。
厉父后来病好了，因为她导致太太死了，因此对她很不喜欢。
三年后，厉父又娶了新的太太，生下了厉将寒。
厉父就更是冷落那位女儿了。
加之新太太也不喜欢她沉默寡言的呆呆样子，所以，对她很严苛，犯了丁点的错也会严厉惩罚。
就连下人不将她看在眼里，时常欺负。
她在家里过得很不好。
只有厉将寒对她好，总是阿姐地喊她，在她冷的时候悄悄给你拿暖炉，拿被子，送吃的，陪她聊天说话。
大约十几岁的时候是最天真无缺的了。
但是在她十八岁那年，被父亲嫁了出去。
后来再见的时候，就是三年后，厉将寒被抓困在铁笼之中，解救出来后，神志不明形同行尸走肉。
厉红砚出现将他控制了下来。
那时候再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坐上轮椅。
而她那位丈夫，听闻是得病去世了。
从那之后，厉红砚就搬回了住。
两三年的时间，安津城发生了时局变化，厉将寒靠着枪子儿安稳占据了这里，住进了这司令部。
时至今日，成了人人惧怕的对象。
“这之中，厉红砚恐怕做了不少事情吧。”棣棠听完这一切，去桌子那倒了杯水，茶壶已经空了，她将最后这杯水递过去，送到厉将寒的嘴边。
厉将寒冷眸瞥她一眼，眸色略微不自然地垂下，他竟移开了下巴，表示不喝。
棣棠见此，也不再坚持，自己将水给一口喝了。
厉将寒不看她喝水喝到有些洒落的模样，只道：“你所说没错，有些事情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双手沾满鲜血，已经成为这安津城里人人害怕的司令大人。”
“活成这样，我也根本不怪谁，但是，我的父亲和母亲的去世，和她脱不了关系，但我每次想要质问的时候，就会反而在她怀里睡去。”
说到这里，他眸色暗红，嘴角抿紧，心中充满恨意。
棣棠把手里的水杯往旁边地上用力抛掷，啪嗒一声脆响，水杯碎成渣渣。
这突然的举动让本在恨意情绪之中的厉将寒愣了下，回过神看过去，棣棠朝他笑了笑，“我帮你报仇。”
厉将寒眼底深处几番情绪交织，竟是让他都难以捉摸。
棣棠见此，凑近一些，声音放低了些道：“可若，真到了要杀她的时候，你忍心吗？”
这话却让厉将寒沉默了。
他的姐姐，忍心吗？
门外有声音传来，打破了这暂时的沉默。
“厉大人，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似乎这问话要是没能得到回答，就要立刻破门而入。
破门而入就会见到眼前这他家阴冷的大人被捆缚的场景。
棣棠将视线投向厉将寒，见他立刻扬声说道：“没事，碎了一只杯子。”
门外的人便离开。
棣棠再次坐下，“回到正题吧，我觉得那个枯井之中是她的一个重要祭场，那泡着的人如果是她的本体呢，那就真是邪乎得可以了，是否这还需要找个专门伏妖的道士过来看看？”
厉将寒摇摇头，“我进去过，浑身充满寒意，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眼前全是不堪回忆的记忆，几重刺激与攻击，让我招架不住…
这些所谓的道士法师我都找过，没有人能够从那里活着出来。除了我，还有你。”
他眼中显出短暂的狐疑。
棣棠眼眸闪过几分骄傲之色，“就这伎俩，也想迷幻到我，怎么可能。我好歹也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不过，说实在的，想要攻破厉红砚，那个地方是关键。”
她说着，凑近他脸颊极近的地方，呼吸撒在他脸上，盯着他眼睛，说道：“你得帮我。”
厉将寒望进这眸光之中，“不妨说说。”
棣棠轻笑一声，视线从他脸颊移开，脸偏了偏凑近他耳畔低声道：“你这地方其实也不安全，但暂时就住这了，听我说，接下来……”
厉将寒听她说完，神色极沉。
“你是说……”
“相不相信我？”
棣棠问完这话也没得到他的回答，他的眼神也看起来很不坚定，毕竟短时间内让人获得信任并不容易。
棣棠想了想道：“也可以不用着急，这事就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