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子,你没事吧?”
帅哥将风泠的手拉过来,翻来覆去地仔细察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即便以风泠的速度,也免不了被硫酸滋到。看见风泠手背上还在冒白烟的烧灼痕迹,帅哥当即转头朝夕晖喊道:“夕晖!小风子受伤了,你快过来!”
风泠将手抽回,制止了夕晖,转头对帅哥道:“没事,我有提前预判,所以没溅到太多。这种程度的伤喝点回复药就好了。”
“我这里有痊愈贴,给你用一下。”
帅哥从空间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形的创可贴,小心地贴在风泠的伤口上。
系统药店贩卖的新品痊愈帖,由于被施加了妖精的祈祷,所以每一块痊愈帖都自带回春术,可以使贴上的位置快速愈合。
只可惜是一次性用品,而且价格比较贵,一般都是比较注重生活品质的玩家才会购买,其他玩家一般会选择购买回复药,因为回复药便宜(生产回复药的玩家比较多),但回复药的缺点在于愈合速度慢,而且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并不会降低玩家的痛感。
风泠近距离看着帅哥的侧脸,他那么认真地处理她的伤口,让她有一瞬间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师父还在她身边的时候,而帅哥的侧脸正好和师父那张永远让人看不清楚的模糊侧脸重叠了起来。
一个人也许容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职业可以改变……但是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一些更加细微的,铭刻在灵魂里的东西,会在这个人的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
只要对他足够熟悉,就一定能够将他认出来。
就像现在,帅哥捧着她的手,那种感觉,就像是师父以前捧着她的手为她处理伤口一样。
即便是满脸都写着不在乎,即便嘴上叨叨叨地责怪她反应迟钝,但捧着她的那双属于男人的大掌,却温柔得仿佛在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风泠觉得自己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可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又或者,是因为她太在意她师父了。如果师父希望她没有认出他来,那身为徒弟的她,就永远装作没认出师父就好了。
她对师父的思念,在师父眼中一文不值吧……所以师父才会改名换姓,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弃……包括她在内。
但既然选择了将她舍弃,又为什么要回来,以另外一个身份与她重新建立关系呢?
啊……她好像明白了,这是一种必然。
以师父这种高傲的性子,如果想在哪个公会里落脚,那必然会选择一个实力最强的公会,并且他的性格这么孤僻,肯定也不喜欢人多。
人又少实力又强的公会,不就只有废柴同盟会了吗?
所以说,师父选择这个公会重新开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咯?
之前她还以为……哈哈,果然是自己太自以为是,太一厢情愿,太自作多情了。
师父根本不想和她扯上关系,若非机缘巧合,他们都进了同一个公会,估计师父永远都不会再和她有联系。
就算是对她好,那也是看在过去的情分,又或者说,是一种惯性吧。习惯了对一个人好,所以当那个人还在眼前的时候,即便换了一个身份,还是忍不住对她好。
可是这种好,不代表喜欢。
师父根本不喜欢她。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风泠的思维跳跃,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想到了这里。而帅哥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风泠判了死刑。
为风泠处理好伤口之后,两人什么都没说,又再度踏上了石阶。
在游戏里受伤是常事,有经验的搭档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伤而改变处理问题的模式。所以他们还是以风泠在前试探,帅哥在后支援的模式继续前进。
被硫酸侵蚀过的那几级石阶被烧下去几个大坑,但凡硫酸碰触到的地方都无一幸免。硫酸烧灼后产生了难闻的气味,但在暗夜刀锋里,这种难闻的气味反而还显得不够看了。他们的鼻子早就被腐尸的味道刺激得麻木,这点点气味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风泠和帅哥跳过洒满了硫酸的石阶,踏上了新的石阶。风泠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地试探着安全的落脚点,谁知她刚走了没几级,突然脚下翻出了一排半人高的尖刺!
机关发动的时候,帅哥凭着血族的反应能力,眼疾手快地将风泠拽了回来,但即便如此,风泠的小腿还是被尖刺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淌满了她的小腿,将她雪白的小腿染得通红。
若非有帅哥在后排拉她一把,这会儿她就该变成串儿了。风系刺客即便速度再快,弹跳能力再好,遇到这种突然从脚下刺出的陷阱仍旧是很没有抵抗力的。所以探路的时候要有一个队友在后方接应,正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小风子,你没事吧?!”
将风泠紧紧搂在怀里,帅哥低头去看风泠的小腿,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依然被那骇人的伤势惊到。
鲜血顺着风泠的小腿往下淌,很快流到了石阶上,染红了他们站着的地方。
帅哥急得要死,回头看了眼石阶下的夕晖,却无法开口喊夕晖过来为她治疗,因为他们还在石阶上,刚才趟过的路也不知道是否还有第二次的陷阱,让牧师过来实在太危险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临时包扎一下伤口,或者喝回复药治疗一下。
石阶下,同伴们也看得心惊肉跳:这尼玛才走了几步路啊?机关就一个接一个地来,分明就是脚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而且连风泠这个以速度取胜的闪避流刺客之神都躲不开这些机关,可见它们的速度有多快,普通玩家根本是避不开的。
也就是风泠速度够快,帅哥反应及时,如果换了他们来,估计不是毁容就是变成串烧了。
风泠挨在帅哥怀里,伤着的腿不敢着地,只能尴尬地弯起来,做金鸡独立状:“我没事……喝点回复药就好了。”她疼得龇牙咧嘴,却不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