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知道……！”
老板脱口而出，却立刻自己说漏了嘴，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也许作者有他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作者只是在记录角色的故事，他并没有能力去改变角色的命运，而角色最终如何，也许连作者自己都没有看清楚，所以就写得很模糊……”
“是这样吗？”
娜塔莉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书本，轻轻抚过封面上的龙：“那真是太可惜了……虽说讲的是龙与骑士的故事，但作者似乎一直都在以骑士的角度去看待这个虚构的世界，而且更重要的，作者貌似对龙有多么强大这件事一无所知。”
“啊？”老板再次傻眼，“小姑娘的意思是……？”
“也许作者是人类的关系吧……种族限制了想象力？应该这么说吗？”娜塔莉有些困惑地捋了捋垂到胸前的发丝：“龙的强大是身为人类的生物永远也无法切身体会的。这个故事里面，作者给我的感觉是他好像觉得被几个人类大法师封印了的龙，就永世不得翻身了的样子……可是，我自己就是法师，所以我很清楚要将一条龙永久封印是不太可能的……龙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太多……”
娜塔莉仿若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随即一脸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来，冲老板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我一旦陷入思考就容易话痨。让老板见笑了。”
“不……没关系……”老板仿佛也有些魔怔了，他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你是法师？”
“是的。”
“以你身为法师的看法……你觉得，龙还好好地活着？”
“我是这么认为的。”娜塔莉优雅地点头微笑：“龙太强了，哪怕是刚生下来的幼崽，其魔法能量也足以媲美一个高级法师。而在作者的故事中，那条龙已经是成年龙了，经历了神魔大战还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足见它强大无匹。既如此，区区几个人类大法师，又怎么可能永久封印它？如果说只是一时的封印，我相信。但永久封印，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老板怔怔地看着娜塔莉，嘴巴微张，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娜塔莉晃了晃手中的书，笑道：“这本书除了结局有点不合逻辑之外，别的部分都很不错。所以，老板，可以结账了吗？”
老板猛然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的……盛惠两个银币。”
娜塔莉将两个银币交到老板手中，在老板尚且处于迷茫状态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问道：“老板，你觉得这个作者是真的见到过这样的龙呢，还是这只不过是他想象出来的一个幻梦？”
老板捏着两枚银币，眼神有些发直。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现实，还是一场梦……”老板喃喃自语。
娜塔莉低下头去，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也对，一个故事而已，没必要计较真假，只要故事好看就行。”
娜塔莉朝老板挥挥手：“老板，我先走啦，以后有需要再来找您。”
老板并没有回应娜塔莉。
他站在柜台后面，仿佛化作了一根石柱。
——
走出书店，尤金还是一脸懵逼。
“栗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是说，你专门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他说这一通废话？”
尤金感到难以置信。
娜塔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尤金，我刚才说的那些可不是废话哦。我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情报，现在就得回去联系阿白他们了。走吧，我们回公会去。”
“啊？”尤金更加蒙圈了。
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情报？
啥情报？
她为什么都不知道？
娜塔莉风风火火地回到塞壬公会，还没走进去，在大门口便遇上了来堵门的人。
这种状况简直司空见惯，娜塔莉面上一丝波澜都没有，尤金更是连眉毛都懒得动。
“她回来了！塞壬会长回来了！”
堵在门口的人群中，有人发现了娜塔莉的身影，立刻高声叫了起来，指着娜塔莉，向同伴们展示娜塔莉的位置。
周围的玩家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饶有兴味地看起热闹来。
塞壬公会这个尼姑庵三天两头就有人上门找茬儿，每天都有好戏看，真的很过瘾。只是后来塞壬会长越来越强，所以上门找茬儿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少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像这样的人来找打的。
玩家们开开心心地搬好小板凳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娜塔莉款款走近，平静地问道：“你们是谁？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少年，他径直走到娜塔莉面前，审视的目光在娜塔莉脸上转了两圈，才开口道：“你就是塞壬公会的会长娜塔莉？”
“我是。”娜塔莉的语气古井无波。
“太好了，我找的就是你。”少年的语气忽然变得热切起来：“你之前跟废柴同盟会结成同盟了对不对？你成为了他们的外援对不对？所以你能见到他们，跟他们联系上的，对不对？”
少年的问号三连让娜塔莉有些应接不暇。
“等、等一下……”娜塔莉制止了少年问出更多的问题：“你是谁？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事？”
“哦，抱歉，我应该先自我介绍的，太激动给忘了。”
少年挺胸收腹，摆出了非常郑重的姿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霜刃，是‘霜刃未曾试’公会会长，我今天来是为了找你。”
“霜刃？”娜塔莉一听这个名字，立刻想起了最近非常火红的一个玩家，当即试探问道：“你就是那个把A到Z的限量版坐骑从头到尾买了一遍的土豪玩家？”
“呃……是我。”霜刃有些腼腆地笑笑：“我是很有诚意来找你的。”
周围的玩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霜刃为什么会来找塞壬会长？！而且是很有诚意来找的，难道……难道是他看上了塞壬会长？
可是塞壬会长比他大那么多！他只是一个少年，而塞壬会长已经二十岁了吧？
不，等等。
也许这就叫最萌年龄差？！
年下什么的？是吗？是这样吗？
周遭的玩家们全都露出了热切期盼的吃瓜表情。
“你找我做什么？”娜塔莉疑惑地皱起柳眉：“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