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真的是受够了。
在丽夫人面前一而再地出丑,他都可以忍。但是连自己的下属都这么丢人,他是实在没脸了。
丽夫人会怎么看他啊?会不会觉得他和下属们是“将熊熊一个,兵熊熊一窝”啊?
前任人鱼王虽然不如他强悍,但好歹他的侍卫们绝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他这个主君还啥都没说呢,侍卫们倒擅自护起驾来了。
护你妹护,你们之中谁打得过朕!
朕都没说要护驾,你们这群弱鸡就跑进来说护驾——你们要脸吗!
人鱼王越想越气,决定等此间事了,他就去找禁军卫长谈谈心。
看看禁军卫长是如何把侍卫们都训练成一堆木头桩子的,如果禁军卫长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把禁军卫长绑到木桩上,在烈日上晒他个三天三夜,直至晒成咸鱼干为止。
人家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群禁军侍卫是一点这方面的觉悟都没有啊!
人鱼王恶狠狠地想着。
众人眼睁睁看着人鱼王将自己的侍卫们全都踹了出去,不由得都傻眼了。
这是何等……有病的君主啊!
侍卫们主动来保护你,他们是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你倒是在生什么气啊????
暴君的脑回路,他们是真的不懂。
人鱼王脸色阴沉如水,当他大踏步走回来的时候,丽夫人却娇滴滴地迎了上去,眼中带着崇敬敬仰的光辉,爱娇地依偎进人鱼王的怀里。
“陛下太勇猛了!踹人的动作也那么英武那么潇洒……!天呐,我要拜倒在陛下脚边了!”
众人:“……”
丽夫人这马屁……拍得有点儿露骨啊。
就算是人鱼王,对这种拙劣的拍马屁手段应该也会感到不悦……
“夫人,现在时间不对,等晚上朕再让你见识一下更勇猛的……”
“陛下好坏!我不跟陛下说了,哼~”
“夫人别走啊,朕哪里说得不对,夫人纠正就是了,为何要离开朕的身边?”人鱼王忙握住丽夫人的手腕,将她重新拉回怀里。
见两人又开始打情骂俏,众人眼神都死了。
不悦?……才怪。
人鱼王怎么会感到不悦呢?丽夫人对他的任何称赞,不管是发自真心还是只是在拍马屁,他都照单全收,信足十成十,并以此为傲。
众人为自己刚才的错误判断感到羞愧。
是他们低估了人鱼王的厚脸皮。
竟然用正常人的视角去看待人鱼王,他们真是图样图森破啊!
众人正在思考着该如何体面而优雅地踢翻这盆狗粮,没想到克拉肯比他们抢先一步,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阿白啊啊啊啊!是我错了啊啊啊啊啊啊!我保证再也不跟你们置气了,我会好好卖我的章鱼腿,求你们不要放弃我啊啊啊啊!”
它这么一嚎,大家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只深海巨章有待处理。
阿白挠了挠头顶,耸肩摊手:“那幻术……”
“我会施展的,我这就去施展,好吗?”
“好啊。”
“那你们还会买我的章鱼腿吗?”
“再说吧~”
阿白笑眯眯地,在克拉肯心口上插了一刀。
克拉肯觉得自己有些内伤,否则为什么它会觉得喉头有一股腥甜想要喷涌出来。
“阿白,你说过只要我施展幻术……”克拉肯还想据理力争。
阿白叹了口气。
“克拉肯,你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吗?”阿白竖起一根食指,幽幽叹道:“在我们面前,你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啊……”
克拉肯:“……”
“如果你乖乖完成我们交代的任务,我们心情好了,说不定就买两根章鱼腿来作为酬劳。如果我们心情不好……那就不吃章鱼腿咯~反正于我们也没有损失~”
克拉肯:“……”
它遇到的这群人,真的是传说中正直的勇者吗?
它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群黑涩会呢?
“我……我去施展幻术……”
脑中天人交战了五百回合,最终克拉肯还是认栽了,垂头丧气地去修复皇宫了。
眼看着触手和传送洞口在天花板上消失了,众人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成功了……”风泠不敢置信地低声说道:“阿白,你牛了啊!”
竟然将一只史诗级别的深海巨怪变成了任凭使唤的小弟!
这放在任何一个玩家身上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放在阿白身上,就好像很稀松平常了。
毕竟她是大天神的徒弟、古森青凤的寄主、神仙收割机、幸运A的欧皇啊!
收一只深海巨章小弟又算得了什么!
阿白瘫软在椅子里,拼命喘气儿,苦笑道:“我还以为不成呢……幸好……”
幸好这深海巨章几千年来只活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很少见外人,所以不知道人类可以狡诈到什么地步。
阿白之所以能让克拉肯服软,是因为她向克拉肯灌输了“只有废柴同盟会诸人才能够吃下章鱼腿”的观点,而这个观点是建立在几千年来几乎没有多少人吃过克拉肯的章鱼腿的前提之下。
如果克拉肯卖出过很多份章鱼腿,那这事儿肯定是谈不成的。
而且人鱼王和珍珠消化不了章鱼腿这件事,也增加了谈判的筹码。阿白的猜测是因为人鱼王和珍珠都是人鱼族,所以才会消化不了这条深海巨章的肉。而废柴同盟会和丽夫人都不是人鱼族,所以吃了章鱼腿只是比较撑,却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
但这一点,克拉肯没有想明白。
它在混乱之下,误以为真的只有废柴同盟会的人才能安全吃下它的章鱼腿,所以生怕失去了这些珍贵客户的它,才会心甘情愿地听从使唤。
它没有考虑过种族的问题。
但废柴同盟会的小伙伴们自然是不会向克拉肯说明这一切的,为免克拉肯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大家提起此事时都故意说得很模糊,唯恐被克拉肯洞悉其中的猫腻。
“阿白,你学坏了。”风泠勾住阿白的脖子,笑着哀叹:“你说,这都是跟谁学的啊,这么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