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雨大大阻碍了牛头恶魔的攻势，大家总算可以松口气，不再四散奔逃了。
帅哥也顺势将夕晖交给了秦戟，自己到一边回气去了。带着一个大活人逃避牛头人的战争践踏，这可是相当耗费精力的事，帅哥跑了这么久，自然是需要歇一歇的。
众人眼看着牛头恶魔在圣雨中哀嚎，仿佛被滚油烫遍全身似的，肉都烧得糜烂了。娜塔莉觉得这副惨状实在辣眼睛，便默默地转过头去不再看。
阿白走上前，蹲在牛头恶魔的脑袋旁边，仔细盯了它好半晌，然后微微笑道：“你是谁呀？”
牛头恶魔睁着铜铃大的眼睛，不等阿白问完，猛地仰头朝阿白的腿脖子咬了一口。
咔！
阿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挪开了自己的脚，牛头恶魔咬了个空，上下牙齿碰撞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众人都觉得惊讶：这玩意儿都被烧成这样了，还有如此可怕的速度？！
阿白摘下莫土大剑，杵在自己身前，笑道：“喜欢咬东西吗？再来啊~”
牛头恶魔恶狠狠瞪着阿白，却是怂了，不敢再咬。
它不是笨蛋，自然能看得出莫土大剑的锋利绝非它能挑衅的。要是真的冲着莫土咬下去，只怕它的牙齿连带着整颗头颅都要被莫土切开两半。
“不想咬的话，那我再问一次：你是谁呀？”
“……汝休想让吾透露半分，汝等渺小的爬虫！”牛头恶魔低吼道。
阿白眨眨眼。
下一秒，莫土便扎进牛头恶魔脖子边的泥土里，刀刃紧紧贴着牛头恶魔的喉咙，威胁着要将这脆弱的喉咙切开。
牛头恶魔当即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搞清楚情况，你现在可是落在了我们这些渺小的爬虫手里，你的生死也是由我们这些渺小的爬虫来决定的，不要以为自己好像多么伟大的样子，成么？”
“汝等胜之不武！这诡异的雨水……绝不止是圣水那么简单！汝等究竟……在雨水中做了什么手脚！”
牛头恶魔实在想不明白：它明明占着上风，可为什么突然之间，胜负却掉了个个儿呢？
如果只是区区圣水，它根本就不怕。圣水最多烧掉它一层皮，哪像这些雨水……简直就是强酸！！！
它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肉身在雨水中慢慢地被溶解、被烧灼……这截然不同的两种痛苦体验却在它身上反复上演，疼得它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它不服……它一定要知道，自己究竟败在了什么地方！
“我没有做手脚，就是普通的圣水。”
夕晖缓慢地从雨中走来，一袭洁白的牧师圣袍在牛头恶魔眼前垂下。
圣袍底下露出两只靴子尖，靴面上似乎描绘着什么图纹，可牛头恶魔却无法抬起脖子来看清楚。
似乎被夕晖怜悯的眼神给触怒了，牛头恶魔咬牙切齿：“不可能……！吾从不惧圣水，怎么可能……”
“你说的那种圣水，是这样的吗？”
娜塔莉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玻璃小瓶，说着话的功夫，她便拔开瓶塞，将玻璃瓶中的液体泼到了牛头恶魔的脸上。
被泼了个正着的恶魔并没有任何反应，它怔怔地呆了两秒，才问道：“这是圣水吗？”
“是。”娜塔莉平静地将玻璃瓶转过来，给牛头恶魔辨认瓶子上的教会徽章。
“这才是圣水！”牛头恶魔激动地吼道：“果然，真正的圣水对于吾来说根本不起作用！你这个奸诈的牧师，一定是你在圣水里动了手脚……”
“普通的圣水对你无效，那是因为普通圣水里面蕴含的光明能量太少了。”夕晖无奈地解释：“而我施放的这场圣雨，里面蕴含着非常浓郁的光明能量，你抗衡不了也是正常的，却并非如你所说，是我在做手脚。再说了，身为一个牧师，我又能做什么手脚呢？”
“汝……汝有本事，就停了这场雨，再与吾一战！”牛头恶魔被夕晖说得没辙了，只能耍赖。
夕晖哭笑不得，摆摆手，转身走回同伴们中间。
阿白接替了夕晖的位置，继续询问：“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是谁？”
牛头恶魔不说话。
阿白笑了：“按照保守估计，你的肉体如果继续暴露在圣雨之中，一个小时之后你将会尸骨无存。但我是个好人，我也不喜欢杀生，如果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夕晖大哥停了这场雨，放你走——你觉得如何？”
牛头恶魔似乎有些心动，却不肯开口。
“不肯说？那好吧，反正赏雨也是一件雅事，那你躺着好好休息，我们到那边去避避雨哈~”
说着，阿白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
牛头恶魔赶紧喊住她，却又不敢喊得太大声，生怕脖子旁边的莫土大剑会划破它的气管：“等等！”
阿白回过身来：“还有什么事吗？”
“吾说就是了，不过，汝一定要遵守诺言。”
“那得看你都说了些什么。”阿白摊手：“如果你说的都是谎话，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牛头恶魔没有反驳，沉吟片刻，低声道：“……吾乃魔神使徒，奉魔神之命前来取汝等性命。”
“魔神……使徒？”
阿白怔了怔：“你、你说你是魔神派来……派来杀我们的？！”
“准确来说，吾只需取汝一人之命。但魔神大人说过，最好将汝身边的人尽数清除，免留后患，所以……”
“原来你最想杀的人是我……”阿白垂下眼睑，声音有些冰冷：“你是从什么时候跟踪我的？我竟一直不知。”
“吾乃黑暗化身，只要有阴影的地方，吾便能隐遁无踪。”牛头恶魔略有得色。
“你说话能不能别用什么汝啊吾啊的，明明讲的都是大白话，好好地说你和我行不行啊！”风泠突然凑上来，却是吐槽了这么一句。
阿白也深有同感地点头：“我也是很受不了，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它要装这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