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乱糟糟一片紧张安置下来,城外的魏军也来回呼喊安营扎寨,点起火把无数,拿着搜刮来的粮食煮饭吃喝,看的城头上杨怀义等义军指挥官心头痒痒。
稍等了片刻,杨怀义直接转身道:
“东宇兄,这边就交给你了,我亲自带着手下三百人出城夜袭!定要让他们今晚不得安生!”
蔡东宇苦劝无果后,只能苦笑连连,扶额喟叹。
怎么总兵手底下出来的这些人总是这么好战?
就不能等一等,等到明日一早各镇农军汇集一处整军作战?
敌军长途奔袭而来,疲乏不堪,一晚上休息也难能恢复,且营寨扎的也只是最初的规模,便是明日中午都未必扎实,大军一冲就将他们冲散了。
说归说,手底下这点人根本不够守城,还是要在城中继续招募青壮协助守城。
索幸他们也都晓得魏军的作风,外面的民房被随意霸占拆毁,若是进城来不得大杀一阵。
唯独需要防范的就是那些意味不明的士绅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还有县令坐镇,倒是没什么。
半夜时间匆匆而过,魏军在靠着山稍稍扎下营寨后安排了哨兵,便各自匆匆睡下,一夜奔袭太过劳累了。
然而,熬过了上半夜,在午夜时分刚过没有多久,杨怀义便带着麾下三百第一营的精锐士兵偷偷从东门出了城,绕了一大圈子,来到魏军营寨后的一处小山坡上。
这三百人作为第一营的战斗部队,自然是经历过恶战的主力,是结结实实锻炼出来的精锐部队,相比于后面几个营,他们是真见过大场面,跟着总兵多次冲锋的敢战士卒。
也是因此,杨怀义才多次想要出城挑战,因为自己手底下这批人的战斗力他晓得。
便是正面平原拉开阵容,对面来个一千二百人也未必战的过他这三百人。
而他们又是常胜之师,士气高涨,魏军的无能早已经被钱充、宋先几个人描述过无数次,自然更是不惧。
手底下一名伙长低声笑道:
“队长,这些家伙营寨扎的也忒不像话了,不如让我带兵冲一冲,直接打进去放火烧营,趁着黑夜大杀一阵!”
杨怀义却摇摇头:“便是驱散了他们也只会四散去祸害百姓,莫要着急,仗有的打,咱们先溜它一溜,待明日农军集结再一起大干一场!”
两郡之内的农军没有军饷可领,他们每三日一训,平时就是农民,但这些人防守本地还是足够的,平时作战也会征召带上付给工钱充当辅兵。
所以说细算一下,其实姜羽斌手底下的军队足足有四万人。
很快,杨怀义等人制定出一套袭扰流程,就此安排下去,各部队就在远处裹甲而眠,接到命令的伙则寻找机会突击魏营,制造混乱。
于是乎,在魏军士兵疲劳一日正夜半酣睡之时,营门外忽然传来箭矢呼呼破空声,以及齐声震荡的喊杀声。
惊慌之中的魏军立刻爬起来披带甲胄抓寻兵器,整座大营瞬间喧嚷起来,灯火四起,无数人咋咋呼呼的大喊,冲到营中一时茫然。
而正当魏军乱哄哄爬起来时,义军却又如潮水一般退却,只留下几具魏军哨兵的尸体。
骚乱起的快落得也快,赫浪很快平息营中乱象,点起一营人马负责四处巡逻守卫,其余人马安心睡觉。
但当得如此情况,又怎能安心睡得下去呢?
更别说被强行提溜起来巡查四周的一个营,早就累的直打哈欠,暗地里把两边都骂了个遍。
没过多久,义勇军从另一个方向再度出击,甚至冒险杀入营中,点燃了几栋房屋和帐篷后扬长而去。
值守的都尉气得直骂娘,点起一干人马便追杀了出去。
结果没出三百步便在平原上被反身迎战的义军一个伙打得大败而归,接着又大大闹腾了一番,好久方才罢休。
这一通折腾,整个营地都不用睡觉了,赫浪更是将那个都尉大骂了一顿,险些动手砍了他。
“贼军是铁了心让咱们一夜不得安宁……”
身旁的司马宋仲云请命道:“既然如此,不如趁着黑夜率军去攻占北面周家大宅,那边驻兵不多,也算有个安稳住处。
若是拖到白天,四周农军汇聚而来,我军疲惫,恐难获胜。”
赫浪愤然跺脚:“当时就该勉强攻城,若是当时趁乱打下了,现在也不必如此麻烦!”
其他人便不多说,当时紧赶慢赶跑来都累得要死,还要攻城?天知道他们怎么反映的这么快,难不成有人通风报信坑了咱?
帐中几个大族出身的向导瑟瑟发抖。
不过宋仲云的方法倒是被采纳了,由他带着一千人趁夜曲攻取周家大宅,那地方已经被改造,有一片区域乃是军营,但现如今驻扎不过两百人。
平日里是每月轮番有周边镇上的农军来集训几日的,但如今不是正月末吗,人正少。
至于其他地方早已经被分割开售卖,或者作为一些办公之所,或者改为农田之类,总之是不需要这么大宅子的。
估摸着周辉要气死了。
他花了一万两才建好的宅子说拆旧拆了!
魏军的动作自然没能瞒过义勇军,他们一千人扛着简陋的攻城装备徐徐前往周家大宅,再抗议也不顶用,难不成一哄而散了?
这里可是敌占区,被抓了就惨了!
上头军官如是威胁道。
而义军这边也抽调三个伙绕路急行前往周宅协助防御,一场攻防战在夜间拉开序幕。
魏军从容来到宅邸外,面对早有防备的义勇军也不含糊,稍微休整之后直接开干!
怎么说也是精锐的边军,一番重赏猛攻之下,防御空虚的周宅还真让他们打进去了!
不过打进去容易,但是想要真的占领那就是空谈瞎话了。
两百义勇军加上一百当地农兵配合鸳鸯阵将这些杀入宅中的魏军围剿厮杀,打了一晚上,魏军也仅仅是占据一侧高墙、大门和几个房间与义军对峙,再不敢越雷池一步。